苏羽快步跟了下去,他心里多少有点愧疚,也怕陈小小一人应付不来。
他的女人,要是在自己的地盘吃了亏,可就更说不过去了。
“呦,小小,你可算是出来了,我还以为你是嫌咱们这几个穷亲戚上门,故意躲着呢。”
中年妇女见陈小小下得楼来,顿时一扭腰,浑身赘肉颤了颤,阴阳怪气喊道。
“你们怎么过来了?”
陈小小并未太靠前,而是隔着一段距离便停下了脚步,低声问道。
“我们怎么就不能来了?你可真有意思,村里谁不知道你是吃我们家饭长大的,现在出息了,信儿也不给一个,要不是赵家大妮儿说漏了嘴,我们都还被蒙在鼓里呢。”
黑皮老汉斜睨着眼睛,嘴角抽了抽,“你故意的吧,自个儿在中海享福,我们一家子还在苦哈哈过日子,你心里过意得去吗?就不怕回村被人戳脊梁骨?”
“我这些年给你们的钱,已经足够还当年的人情了,而且我也没打算再回村里。”
陈小小倔强地看着眼前三人,“我能过上好日子,是因为我自己足够努力。”
“看看,咱们养出个什么白眼狼来了,没大没小的,见着长辈也不喊一声,而且听这意思是要跟我们撇清关系?”
中年妇女冷笑一声,指着陈小小喝骂道,“我告诉你,这人情没那么容易还清,得还到你死!”
“说得对,你爹妈走得早,要不是我们,你早就饿死了,你想撇清关系也可以,拿两百万出来,我们之间就算两清了,真以为我稀罕你这个外甥女?赔钱玩意儿,呸!”
黑皮老汉更是摆出一副无赖嘴脸,“要是拿不出钱来,我们还就赖在这儿不走了!开店是吧,我们让你还没开业就得关门大吉!”
苏羽一直在后方静静听着,到这里终于算是弄明白了。
亲戚的确是亲戚,麻烦也确实是麻烦。
这三人根本就是麻烦的亲戚,不管他们的话是否属实,是否对陈小小有养育之恩,至少当下陈小小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确,那就是不想跟他们扯上半点关系,唯恐避之不及。
既然这样,苏羽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会坚定不移地站在陈小小这边,以他对后者的了解,这三人肯定是做过些天怒人怨的事儿,否则的话,哪怕只是一饭之恩,按照陈小小的性格,也定然会涌泉相报。
“三位好不容易来了这儿,又是小小的亲戚,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千万别客气。”
念及于此,苏羽上前几步,揽住了陈小小的肩膀,示意她不用怕,随后冲黑皮老汉笑了笑,朗声说道。
“你小子打哪蹦出来的?跟她是什么关系?”
黑皮老汉还没说话,中年妇女抢着开口了,瞪着一双肿泡眼盯着苏羽打量了一番。
“我是小小的男朋友。”
苏羽笑着道,“这里是做生意的地儿,你们守在这里可不叫人看笑话?我来给你们安排个好去处,管吃还管住。”
“嘿,你小子挺上道,看你这样子,好像有点实力,要不你来掏那两百万?我告诉你,陈小小现在就我这一个长辈了,如果我不同意你俩的事儿,你们成不了。”
黑皮老汉见苏羽似乎挺好说话,顿时美滋滋说道。
“还没请教舅舅贵姓?”
苏羽拱了拱手笑道。
“我叫牛大力,这是我媳妇儿胡春花,后边是我儿子,也是小小的表弟,牛春生。”
牛大力乐呵呵笑着,“姑爷是个明白人,小小是我们一手带大的,谈婚论嫁就得我们做主,你把我们招呼好了,这事儿就成了大半。”
“姐夫,你说的好去处搁哪儿呢?赶紧带我们过去吧,我坐了这么久的车,早就累了。”
牛春生也是自来熟,冲苏羽嚷嚷道。
陈小小瞅见苏羽的反应,心中疑窦丛生,但出于对苏羽的信任,她并没有插话。
“不用着急,我打个电话,立马就有人来接你们。”
苏羽戏谑笑道,“中海市区的警察出警很快的,等会儿就带你们去局子里喝茶。”
“姐夫,你还真能耐,一个电话就能让警察来接人。”
牛春生羞涩一笑,挠了挠脑袋恭维道。
这下轮到苏羽愣住了,直勾勾盯着牛春生,无言以对。
这小子莫不是缺心眼?言外之意他竟然听不出来?难道要跟他直说自己是叫警察来抓人?
“老娘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货!”
胡春花一巴掌就扇在了牛春生后脑勺上,恨铁不成钢道,“还t叫姐夫呢,人说的是找警察给咱们关起来,到局子里吃牢饭!可不就管吃住么!”
事实证明,这一家子还是有个明白人的,苏羽看着‘嘴替’胡春花,差点没忍住竖起大拇指。
“小子,你玩我呢?行,老子今儿个就不走了,你报警试试?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死在你这儿,看你这店还开不开得下去!”
牛大力撇开身旁的行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他带头,胡春花也立马就往地上一扑,翻来滚去撒起泼来,扯着嗓子嗷嗷叫唤。
“没天理啊,养大的白眼狼不认穷亲戚,丧良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