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有人上门寻仇？那不应该是你躲起来么？”
苏羽没弄清楚状况，站着没动。
当然，不管是什么情况，他都没想过要躲藏，现如今还有什么事儿能让他吓得半蹲着挤进狭窄的文件柜？
“别犟，这伙人蹲你好些天了，每天都来找我，想让我出面把你哄来学校。”
柳橙莹仍有些紧张，自顾自拉开了文件柜门，里边空荡荡的，蹲下来把手脚紧紧抱住的话，勉强能塞进一个人。
“哪伙人？说清楚点吧。”
苏羽眉峰一拧，“谁来我都不怕，开门吧。”
“十来个颇有资历的前辈，身份各异，有钢琴家，评论家，还有研究了一辈子钢琴曲的老学究，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指着你的鼻子骂。”
柳橙莹无奈道，“关键你还不能跟他们对着干，不然的话万一给人气出什么毛病来，责任还得算到你头上，这种情况你不躲，还有别的选择吗？”
“当然有。”
苏羽恍然大悟，随后不置可否道，“既然都是玩钢琴的，让他们服气就好了，凭水平征服他们，让他们无话可说。”
“你怎么死倔死倔的呢，就算你不怕，也该为我考虑考虑吧？我挺烦这伙人，你躲起来我尽快把他们打发走不就行了？”
柳橙莹狠狠一跺脚，已经开始有些气恼。
“今天走了，明天还来，我一天不露面，他们一天都不会放弃。”
苏羽笑了笑道，“相信我，我能应付。”
柳橙莹彻底无语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羽走过去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果不其然，一群老头老太太，平均年纪估摸着都得有五六十，一个个精神抖擞，衣着考究。
苏羽笑盈盈站在门口，与众人对视。
“是他吗？”
“嘿，咱还真就来得巧了，就是这小子！”
“赶紧都过来，把走廊给堵住喽，千万别让他溜了！”
“终于逮到正主儿了，咱的功夫没白费，今天非得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七嘴八舌，老头老太太面露惊喜，一个接一个嚷嚷起来。
“各位请进来吧，没必要在走廊上排队，被学生看到还以为这儿发鸡蛋呢。”
苏羽笑着招呼道，“里边座位有限，先到先得。”
“小子，你这是在讽刺我们？行，进去就进去！”
最前边的老头咂摸出味儿来了，吹胡子瞪眼冲苏羽吼道，随后大步当先进了办公室。
有他带头，其余人也一拥而上。
柳橙莹连墙角的小折凳都拎了出来，她这间办公室从来就没这么热闹过。
“各位打哪来？”
苏羽被围在了当中，却不见丝毫慌乱，反而跟拉家常似的问道。
“燕京！”
“苏杭！”
“云边！”
“塞北！”
老头老太太中气十足。
“天南地北，看你们这熟络的模样，应该都是朋友吧。”
苏羽接着笑道。
“那是当然，我们都是认识了几十年的老友，如今聚集在一起，就是要来看看敢随意改编莫扎特名曲的愣头青是个什么货色！”
还是最先进门的老头抢答了。
“我这人说话直，你们别介意，要不是因为我，你们这把年纪，恐怕这辈子也难有机会聚得这么齐了，单论这一点，你们都得感谢我。”
苏羽乐呵呵道，“开个玩笑，我知道你们来的目的，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然，得一个个来，毕竟我分身乏术，这样吧，柳老师你应该知道这些个业界泰斗都是什么来头，就劳烦你挨个给我介绍，说到谁，就由谁先跟我面对面沟通，这样可好？”
“行，我觉得这样挺好，大伙儿有没有意见？”
最先进门的老头左右四顾，见所有人都点头同意，便将自己的椅子挪到了苏羽对面，“那就从我开始吧。”
“汪东祺，曾任华国音协钢琴协会会长，虽然音协是民间团体，但汪前辈门下弟子无数，现如今名气最大的吴朗也曾在他门下求学。”
柳橙莹本就是音乐学院的老师，对这伙人的来历了如指掌，介绍起来自然也是信手拈来。
“汪会长，有何见教，请说。”
苏羽轻轻点头，摊手朝汪东祺示意道。
“我只有一句话要问，那就是你哪来的胆子去改编莫扎特的曲子？他是音乐艺术史上无比闪耀的一颗璀璨明星，给后世留下了许多广为流传的伟大作品，这样一位杰出的音乐家，若是水准不够去演奏他的作品都算是亵渎，而你，我早就打听过了，你甚至不是音乐学院的学生，过往也未曾系统学习过钢琴，一个门外汉而已，竟然敢改编他的曲子，是不是应该就此事向所有对莫扎特心存敬仰的人道歉？”
汪东祺侃侃而谈，语气激动，唾沫横飞。
“您老这一句话挺长的，不换气都说不上来。”
苏羽脸上笑容不减，“我为什么要道歉？我的演奏你们听过了吗？从专业角度来说，水准有没有问题？”
“演奏没有问题，咱们实事求是。”
汪东祺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