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打岔，差点把药给熬糊了。”
苏羽没有再搭理张济中，而是一拍脑袋，赶紧回到了瓦罐旁，手忙脚乱往里头加了几种药材。
“小兄弟师承何人？”
张济中凑了过来，态度再不似之前那般倨傲，搓着手朝苏羽问道。
“华佗。”
苏羽朗声道，“您老别这样，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那不能，学无止境，达者为先，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造诣，先前是我怠慢了。”
张济中连连摆手，竟然拘谨起来。
傻子都能看出来，能医治柳橙莹，能拿出火莲草，又能看懂金匮秘术，这样的人怎可能是凡俗之辈？
至于师承华佗，定然是玩笑话了。
“有事说事儿。”
苏羽笑了笑道，“别的都好说，火莲草你就别想了。”
“请小兄弟收我为徒。”
张济中躬身拱手，朝着苏羽深深一拜，语气真诚。
一旁的柳橙莹惊得手里的扇子都掉在了地上，另一侧的张绿芍正在喝水，听得这话一口水全都喷了出来。
“爷爷，你这把年纪，人家就算收下你，估计也教不了几年了吧？”
缓过劲儿来的张绿芍凑到近前，不无担忧道。
“去去去，没你事儿，小孩子别乱说话。”
张济中横了张绿芍一眼，再次看向了苏羽，“我这把老骨头应该还能熬上些日子，不求别的，那金匮秘术乃是张家祖传，要是不能学到手里，愧对祖先。”
“那也用不着拜师吧。”
苏羽蹙着眉头道，眼瞅着辅药都到了瓦罐里，他再次取出了火莲草，摘下两枚叶片，随手扔了进去。
“金匮秘术只有你能看懂，不拜师，你怎么教我？”
张济中朗声道，“规矩我是知道的，若你愿意指点，日后我便执弟子之礼，甭管愿不愿意收我为徒，你这师父我是认定了。”
“教你可以，不拜师行吗？”
苏羽面露难色，谁家好人会收一老头当徒弟？
万一以后在街上遇见，众目睽睽下一个爷爷辈的老人家冲过来喊师父，不奇怪吗？
“爷爷，人家嫌你老，要不拜师这事儿让我来吧。”
一旁的张绿芍似乎瞧出了苏羽的顾虑，凑上前朝张济中道，随后竟然‘啪’一下就给苏羽跪下了。
“师父在上，弟子这厢有礼了！”
‘哐哐’就是几个响头，苏羽得顾着火炉上的瓦罐，都没来得及腾出手去扶一把。
张绿芍起身，狡黠一笑。
这妮子是个聪明人，知道生米先煮成熟饭，头都磕了，苏羽不答应也不成了。
“师娘好，这熬药的粗活累活哪能让你干，放着我来就是。”
不等苏羽开口，张绿芍又瞄上了柳橙莹，冲过去就把她手里的扇子抢了过来，“我从小就帮着爷爷熬药，这活儿我最熟悉了。”
“不，不是……”
柳橙莹百口莫辩，先是被爷爷误会，没想到孙女也将她和苏羽看成了一对。
“明白，还这么年轻，暂时没结婚对吧，那没关系，早晚的事儿。”
张绿芍指了指一旁的凳子，“师娘，这边火气大，你去那边坐，放心，这药我肯定给你熬得妥妥的。”
最无语的当属苏羽，莫名其妙就多了个徒弟，而且看起来挺外向，跟话唠似的。
以后有得烦了。
“火太大了，都要烧干了。”
白雾萦绕间，苏羽瞅了一眼瓦罐里边，朝张绿芍说道，后者立马就开始减小火势，动作娴熟无比。
“差不多行了。”
又过了片刻，苏羽喊了一声，张绿芍立马就停了火，拿来家伙事儿将瓦罐从火炉上端了下来，紧接着又取来一个瓷碗，将罐中熬煮好的药汤倒了出来。
淡金色的药汤让人不免啧啧称奇，轻轻一嗅，能感觉到精神为之一振。
“凉一会儿就能喝了。”
苏羽蹙着眉头上前查看，朝柳橙莹说了一句，紧接着目光又转向了张绿芍，低声问道，“你基础怎么样？”
虽然是个便宜徒弟，但毕竟行了拜师礼，能教就教一点吧。
“我是东南中医药大学的研究生，基础还行，毕竟从小耳濡目染。”
张绿芍朗声道，“您要教我，只管讲，我应该都能听得懂，保证让你这师父当得省心，放心，舒心。”
“那行，拿纸笔过来，我念，你记。”
苏羽挑了挑眉，“金匮秘术是张家的，不能断了传承，我尽量说得直白一些，免得以后又有人看不懂。”
“手机行吗？我打字可快了，要不然电脑？更快。”
张绿芍眨巴着眼睛道。
“都行，都行。”
苏羽摆了摆手，他这是被张济中那一袭长衫给影响了，这年月记点东西哪还需要纸笔？
张绿芍取来了笔记本电脑，示意苏羽可以开始。
苏羽不假思索开始诵读，张绿芍将键盘敲得都快起火，却仍是慢了半拍，最后完全跟不上了，她干脆打开了手机录音，想着事后再去补全。
将金匮秘术从头到尾复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