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怪不得武招风会直言他闷头闷脑撞入玄门容易栽跟头，如今他可不就犯了忌讳？
“九大宗如此霸道？如果找上门来，我只能任由其生杀予夺？”
拧了拧眉头，苏羽颇为不忿道。
“就是这么霸道。”
薛无名低声道，“规矩是九大宗定的，你触犯，那就是打了九大宗的脸，一个人再能耐，能孤身与九大宗抗衡？”
“玄门手段毕竟有悖于常人认知，极容易引发恐慌，这些规矩定出来，也是多方博弈的结果，但凡玄门中人，莫敢不遵。”
听到这里，苏羽的神情莫名凝重了些，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严重性。
“别听他瞎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好生待在我这儿，没人动得了你。”
一个声音从院门处传来，半老徐娘一身红裙缓步踏来，脸上虽有岁月刻痕，但一颦一笑却风韵犹存。
苏羽认识，上次将薛无名送到红浪漫，正是这位阿姨在门口迎接。
“艳福不浅。”
冲薛无名挤了挤眼睛，苏羽窃笑道。
“她是唐红，你叫声红姨不算亏。”
薛无名低声道。
“红姨好。”
苏羽站起身来，恭敬拱手。
“乖，听无名说你是他师弟，那就是自己人，不用客气。”
唐红笑盈盈道，苏羽这才看清她手里拎着个小茶壶，到得近前，裙袖一展，他和薛无名面前小桌上立时便出现了几个茶盏。
“苏羽从未来过我这儿，你倒好，茶水都不舍得预备一杯，一把年纪了还是这么不懂事。”
斟好茶，唐红又斜了薛无名一眼，语带埋怨道。
“他折腾出这么大的祸事，我没有置之不理任他自生自灭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还喝茶，哪来的闲心？”
薛无名没好气道。
“说归说，你不把我当回事儿我没意见，对红姨你也敢大小声？”
苏羽将一杯茶推到了薛无名面前，自己也端起一杯轻啜一口，又朝唐红笑道，“好茶！”
“说得好，有的人就是欠收拾。”
唐红捂嘴轻笑，随后坐到了苏羽身侧，“你今晚就在这儿过夜，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九大宗的监察使晚些时候肯定会到。”
“他们能这么快找到我？”
苏羽面露震惊。
“再简单不过。”
唐红点了点头，“你就学了个引雷术而已，对玄门手段可谈不上有多了解，对九大宗门的强势更是一无所知。”
“你红姨不是一般人，我护不了你，她可以。”
薛无名冲苏羽笑了笑，“对了，我还没问你为何会在秋山运用引雷术，你小子杀到齐家去找费无忌了？”
“也不是针对他。”
苏羽将郑军和陈小小的遭遇如实道来，他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身边之人受到伤害，雷击秋山着实是因为心中怒火难以压抑。
“年轻人就该如此，总好过有的人怂包了一辈子，连清理门户都做不到。”
唐红意有所指，薛无名脸都绿了。
“红姨也是玄门中人？”
苏羽好奇问道。
“算不上，不过早年有些纠葛，在某些人那儿存了些情分，必要时应该用得上。”
唐红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去准备晚饭，你们先聊着。”
言罢，她起身离去。
“你是我阴阳门有史以来天赋最强的弟子，师父他老人家若是在天有灵，应该也会感到欣慰。”
薛无名一脸郑重看向了苏羽。
“师尊他老人家当年好像与九大宗也有些交情，碧水道人之名，倒有不少人知晓。”
苏羽微微颔首，“有人说五雷乾坤法极难修炼，不过在我看来，好像也就一般。”
“你当然觉得一般，我勤修苦练数十年，引雷术的造诣怕也就跟你不相上下而已。”
薛无名蹙着眉头，“我是谁？师尊当年正是看我天赋出众才收入门下，这么多年费无忌研究各种邪术也没能奈何得了我，放到那九大宗，我也算惊才绝艳之辈，可跟你比起来，都不免自惭形秽，不是五雷乾坤法简单，而是你小子太变态！”
“也是，有人想引荐我拜入云台宗，不过被我拒绝了。”
苏羽耸了耸肩，“我这人没别的，就是够义气。”
“无耻，简直无耻之尤！敢挖我阴阳门的墙角，你告诉我是谁，等我有时间定要去给他点颜色瞧瞧！”
薛无名一拍桌子，义愤填膺。
“他一剑就把我引落的雷光给劈开了。”
苏羽接着道。
“行了，当我没说过。”
薛无名摆了摆手，果断岔开了话题，“有句话叫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你的选择是对的，何必放着好好的阴阳门门主不当，去那云台宗伏低做小？”
“那也不一定，我这般天赋，无论去了九大宗的哪一宗，人家不得倾全宗之力来培养？”
苏羽乐呵呵笑道。
两人就这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等到唐红送来酒菜，三人推杯换盏，倒是其乐融融。
不知不觉，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