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敛收回目光,上前一步,相当坦然的拍了拍他的肩:“我没怎么见过你,这真是傅休大人下达的命令么?” 他这话一出,被拍了肩膀的人顿时有些慌了,下意识的遮住黑木匣子,张口就想否认:“不,怎么会……” 最后还是对第二魔将的恐惧占了上风,那人结巴了半晌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垂头丧气的叹了口气。 顾敛觉得是时候了,兜帽下未被遮挡的半张脸露出笑容来,格外和善道:“不过这东西的确像傅休大人会感兴趣的。” “给我吧,毕竟是一番好意,我会替你美言几句的。” 那人还有些犹豫,顾敛干脆直言:“傅休人不喜欢底下人僭越,像这种揣测心思的事……” “大人!”对面的人彻底被这句话唬住了,往心里一想,总觉得顾敛说的十分有道理,于是感激涕零的抬起头,恭敬的把木盒子递了上去。 “多谢大人相劝。” 顾敛故作高深的收下,眼里还带着分明的笑意。 这魔修也未免太好骗了些。 顾敛三言两语把人打发走,准备找个地方看看这盒子,才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身边传来细微的声响。 “谁?!” 顾敛迅速转过身,将将躲过了一只即将要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应该是我问你吧?你可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那人穿着藏青色的长袍,一下没得手,就干脆半退两步,慵懒的靠在粗壮的树干上,嘴里还叼着一根不起眼的小草。 看上去就像吊儿郎当的江湖客。 顾敛一时竟看不透他的修为,心里顿时打起了鼓,想到自己还没完成的事,依然压低着嗓子试探:“是那位陆大人?” 明明用的是尊称,语气里却没有多少尊敬。 眼前半眯着眼的人突然就笑了,嘴里叼着的草一晃一晃的,看上去并没有把顾敛放在眼里。 “你是哪家的小子?身上的魔气像小猫爪子似的,糊弄得了别人,还真以为糊弄得了我?” 魔气一下就被戳穿,顾敛有些微怔,随即无奈地笑了笑,拱手说道:“并没有想要糊弄谁,我也不过是途经此地,无意间看上了好东西罢了。” “小子,你可知道你手上的是什么?” 那人笑得更肆意了,顾敛仔细的打量着对面,神色丝毫不敢放松。 “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知道这是谁的地盘,还敢做这种抢夺的事?” 陆绎笑眯眯的看着眼前不卑不亢的人,眼神里划过一丝欣赏,直起身,像是鬼魅一样,迅速接近了警惕的顾敛。 顾敛被他这举动吓得瞳孔地震,不过很快,就抬手压下了那人想直接掀自己兜帽的动作。 他注意到有很多人已经往这边看过来了,要是在这个时候露了脸,又恰好被认出来,那可是件麻烦事。 陆绎没掀开也不沮丧,反而神情更加舒展:“还带着层面具呢?” “看来用意果然不纯呐。” “陆大人多虑了,”顾敛退了两步,转到树后避开那些视线,只觉得有些头疼:“这东西本就是那魔修从摊子上半抢来的,我在抢到手,只能算是为民除害。” “更何况,那魔修总不至于也交了保护费吧?” “您又何必多添些无谓的工作。” “小子,你可真是有意思。”陆绎已经完全颠覆了顾敛曾经的想法,从腰间扯出一个细小的酒壶,不紧不慢地掀开了木塞子。 也不说别的,只把酒壶往前一递,然后才一脸正经的看着顾敛:“我人都出来了,什么都不做可有损威严。” “这样吧,你把这酒喝了,这事儿就当过去了。” 陆绎一副他占了多大便宜的样子,顾敛只觉得自己眉心直跳,可他现在又确实无法直接阻止。 不情不愿的接过酒壶,打量了一下里面醇厚的酒液,也没嫌弃,半仰着头就喝了一口。 那一瞬间,一种难以言喻的辛辣席卷了他的味觉,不过很快,那些酒液散发出来的余韵就奇迹般地冲击着他的经脉,顾敛有些痛苦的眯着眼,连拿着酒瓶的手都在颤抖。 痛,实在太痛了! 经脉就像被数千只蚂蚁一起撕咬着一样! 陆绎看着他不肯出声的样子,点了点头,难得好心的提醒:“这可是好东西,不要浪费了。” 说完就抬手抢回了他握在手里的酒壶,自己兴致极高的喝了一口。 陆绎在这上面倒是半点没说假话,和那阵疼痛一起伴随而来的,是对经脉的冲击与拓宽,顾敛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体内两股不同的气息相互交织着,运转的更快了。 他甚至隐隐有种要破了金丹直登元婴的感觉! “多谢……” 顾敛被遮住了视线,不知道眼前人是什么表情,但他依然艰难的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修炼之途本就寂寞难耐,若是能得到前辈的帮助,自然也会事半功倍。 顾敛这样都要道谢的确让陆绎有些意外,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壶,突然笑了,抬手握住顾敛已经渗出冷汗的肩头,脚尖一点就带着人用轻功飞上了树梢。 顾敛只觉得自己身边的环境在急剧变化,明明脑海里有感觉,身上却无论哪里都动不了,他怀里还抱着那个木匣子,始终没松开,在这人的轻功之下,差点好几次都要直接撞上树干。 再一次惊险的从树干旁边滑过,顾敛实在忍不住,艰难的吐槽出声:“您这轻功……可真是够无与伦比的……” “哎呦,你这小子倒是有个好眼光!要知道我这轻功可是那姓顾的都追不上的!” 陆绎像是完全没有听出那句话里的无奈,反而相当自然的接受了。 “姓顾的”…… 顾敛有些迟钝的脑袋捕捉到了这个特殊的词语,明明知道不可能是他自己,但不知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