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敛从修真界叛逃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那些从来不注意的大人物,才恍然想起,顾敛是他们修真界如今的唯一一个天灵根。 “看你身上的这位姑娘有些疲倦了,不如我们找一个地方好好歇息,如何?” 傅休脸上永远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就像是戴了一张极其虚伪的面具一样。 陆淮被他提醒,才觉得一股子从心底的疲惫瞬间席卷了上来,可就算是这样,陆淮也抱着剑把目光看向了顾敛。 “看来第二魔将大人已经有自己的选择了。” 顾敛的声音很冷,看向林落景的时候眼底还残存着一丝温情,傅休只是笑,像是随口调侃一样,说道:“看来你已经做出了完全正确的选择。” 傅休最后带他们去的落脚点是一个看上去就很贵重的酒楼,陆淮对这个地方有印象,虽然一直查不到经营者,却默契的与各个宗派都隐秘有些关系。 没想到,就连这个地方也是魔修的。 修真界已经完全被渗透的千疮百孔了。 “顾敛……”陆淮下意识停住脚步,看着顾敛,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就被身边的人直接开口截断:“我们的盟友有更强的实力,这不正是一件好事吗?” 顾敛声音冷淡,却像一个大锤子一样,恍然敲碎了陆淮心里隐匿着的龟壳。 他这个时候才发觉,自己原来已经真的走到了修真界的对立面。 燕长歌察觉到他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在哪里又有什么差别呢?” “都走上修炼之途了,又何必再那么在乎立场。” “这个世界终归是强者说了算。” “只要你以后强大了,你把修真界说成是魔界,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后面的这句话是一直听着的顾敛说的,他话音刚落地,旁边坐着的傅休就抬手鼓了鼓掌。 “果然不愧是我一眼认定的合作伙伴。” 傅休微笑着,目光落在已经进行了初步治疗的林落景身上,意味深长:“为美人而逐鹿天下……这又何尝不是一场佳话呢?” 顾敛没说话,只是眼里冗杂的情绪更加深沉了些。 酒楼的效率很快,又或者是因为这里坐着一位掌握大权的魔修,没过多久,极其丰富的菜肴就被依次端了上来。 陆淮木讷的坐在一边,脑海里时刻回想着那段意有所指的话,拿着的筷子都有些夹不住菜。 最后还是一直关注着他的燕长歌看不下去,给他夹了几筷子,就差直接喂他嘴里去了。 顾敛这时终于抬起眼,把目光对着他:“虽然如此害怕又为何要追随着我?” 顾敛说这话本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有些疑惑,像是无法理解这种情感一样:“若是你愿意……” “我不愿意,顾大哥!”陆淮放下了筷子,一双眼睛从未有那么执着过:“是你把我从淤泥底下拉起来,送我挽歌剑,教我怎么面对这世人。” “所以无论怎么样,我都永远不会背弃于你!” “况且,我的直觉告诉我,只要跟着顾大哥,无论走上什么样的道路,都会是正确的。” “呀,这就是鲜明的人格魅力吗?”傅休一直安静听他们说话,直到现在,才放下筷子,凸显出自己的存在感来。 他缓缓摘下遮挡,露出面具下那张俊秀的脸,明明是久负恶名的魔将,这样看起来,倒像是还未长成的少年一般。 恶劣却又极其俊美。 “不过有一句话你可没说错,顾敛选择的这条路,的确是最为正确的。” 傅休笑,缓缓夹了一筷子佳肴送进顾敛碗里,也并不在意他吃不吃,只是撑着下颌,像是顽劣的少年一般:“有了力量,那便什么都有了。” “我们魔修可不像那腐朽的修真界,你们,也没少在大宗门身上吃亏吧?” “能够直接领着队伍杀过去,这又何尝不是上天送来的补偿呢?” 傅休说到这话时,还忍不住舔了舔牙关,陆淮看着他,眼神退避。 明明是那样清雅的少年,说这话的时候,却含着一股仿佛踏过尸山血海的血腥味。 燕长歌不动声色的把目光转移过来:“这话说的可真对,那些人,早该从高位上退下来了。” 燕长歌素来不善言辞,能憋出这么句话,也是他心里一直留存的想法。 从小的时候,他会抱怨自己为何如此不幸,可长大了些,他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弱小。 在那冠冕堂皇的修真界,弱小者从来不配作为平等的人而存在。 这样的话,推翻或是毁灭,也并没有值得犹豫的余地吧。 “我就知道我没有看错,”傅休给几人的碗里都倒上了酒,然后独自端起杯子,浅酌着,想到了美好的场景,嘴角都忍不住勾起。 “你们现在悔悟,可还不算晚。” “要知道,参与了上次战争的人,闻到的,修士的血,可比天下所有的秽物都更加腥臭。” 在他的示意下,顾敛举杯,怀里的林落景依然在昏迷,只是脸色却已然已经红润起来。 魔修的手段,顾敛并不敢全然相信,可在那种时候,已然没有了让他退缩的余地。 力量,他需要更多更强的力量—— 想到林落景孤立无援的那一幕,顾敛身上的黑气便缓缓暴涨了起来。 傅休站在旁边观察着,脸上露出了格外深刻的笑容。 天灵根呐——让他看看所谓真正的天才能在魔界掀起多少风浪吧。 那可真是让人愉快的一幕。 酒过三巡,傅休贴心的为众人准备了房间,顾敛刚走进,就发现里面还放着不少蕴含着生机的药丸。 和修真界的那些东西唯一不一样的是,这些里面都掺和着巨大的魔气。 顾敛拿在手里,并没有犹豫就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