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倪犹豫了一下,这取决于她到底想不想要这份工作。
朱经理放下手,朝外面喊了声,“Lily,过来下。”几秒后,一个年轻的女人推门而入。看上去是化妆到一半被叫停,假睫毛只贴了左边,没来得及涂口红的脸颊白得像个鬼一样。
饶是如此,依旧难掩姿色。
朱经理笑呵呵:“你这身材不会也没关系,能扭就行。"说完朝进来的女人抬了抬下巴,Lily秒懂,快步站到应倪面前。
一边扯着要掉落的睫毛,一边说:“看我做一遍,然后跟着我学。”
应倪也没扭扭捏捏,小时候学过散打,柔韧性还可以。她放下包,依葫芦画瓢地跟着Lily左扭一下右动一下。大概扭了七八下,朱经理就叫停了。
看她表情一言难尽:“…怎么像个痴呆。”“谁痴呆?!"正在喘气的应倪嗖得侧脸,竖起的毛像刀锋一样尖利。
她原本就有抗拒心理,挣扎几番后才决定前来,放下面子扭了几下后居然被骂痴呆。
朱经理心心里哟呵一声,心说这调调不错,勾男人喜欢。递了瓶矿泉水给她,“酒量多少?”
应倪以前挺能喝的,现在不行了。
她接过水,但没动,理直气壮地反问:“可以不喝吗?”
朱经理点点头:“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接下来的时间里,朱经理给她讲了下具体细节。工资由底薪加提成组成,底薪一万五,酒水提成没有上限,多劳多得。
工作时间在晚上七点至凌晨三点,刚好能留出白天的时间照顾林容苑,这样也省了请护工的钱。因此忽略掉高跟鞋和黑丝的着装需求,这是目前为止最适合她的工作。
内心一旦种下动摇的种子,便会在短时间内生根发芽。虽然朱经理给了应倪三天考虑时间,但当天下午回到医院,护工找到她结完工资,她就回复了一个好。陈京京一进病房,便看见一副死气沉沉的景象一一窗帘遮得严实,灯只开了一盏。应倪坐在床头的小板凳上,垂着头削苹果。
卷成圈的苹果皮吊了老长,只剩下最后一圈果蒂,但刀刃停在削好的部分。
看上去已经很久没动了。
陈京京站在门口观察了片刻。哥哥说这段时间不要在她跟前晃,但又让她稍微注意点,有事给他打电话。所以是过去呢,还是不过去呢?
啪嗒一声,水果刀从指间落地。
陈京京赶紧走过去。
应倪捡起刀,连同苹果一块放到桌上,问她:“过来吸痰?”
“已经吸过了。"陈京京看她拿刀都莫名有点心v惊胆战的。
应倪不说话,看着她。
不知从哪一天起,陈京京就察觉到应倪对她的态度变得有些恶劣。
印象里的应倪虽然看上去冷冷,但在医院对周围人都很温柔,而且前段时间一起吃饭时应倪还偶尔冒出一句冷笑话。
哪里像现在一一
只要自己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进入病房,应倪就会面无表情地一直盯着她,盯着她,直到她受不了主动退出去。就好像。一只弓背炸毛的受惊猫。
陈京京揣测是上回在车上两人谈崩了。
具体发生了什么不清楚,她特儿想知道细节。但陈桉什么也不说,她又不敢问应倪。毕竞亲眼看见她是如何凶前男友的。
“呃.……"陈京京想了想说:“我抢了张霸王餐券,四人餐,我一个人吃不完,你要一起去吗?”
四人餐?
又是这样的套路。搭陈京京车回去的那晚,司机莫名奇妙变成陈桉,事情就开始发生偏移,变得不可收拾。先是接到周斯杨电话,被迫见了苏云,骂了陈桉,再拒绝了周斯杨。
那晚堪称噩梦。
应倪的心态早在回国时看见车祸照片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希望生活是平静的,一层不变的。
一个晚上接连掷几块大石头,掀起的波澜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应倪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你哥在是吧。”陈京京:“我哥一一"话没说完,就被应倪斩钉截铁地打断,“我不想见到你哥。”
陈京京有点懵,回过味来后有些生气。她哥那么好,有钱有颜。重点的是,绝对不会像其他富人一样乱搞。按时回家,还会做饭。
就算远在异国,忙得不可开交,也不忘每天一个电话打过来关心她的情况。
多用心,多专一。
再不对胃口,也不用做出如此嫌恶的反应吧。“你想见也见不到!我哥在出差,要月底才回来。“陈京京撇着嘴角。
应倪知道陈京京带着脾气,一提她哥就这样,但她又忍不住提。
为了大家心情都愉悦,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避着。当然现在她也避着。
陈京京余光瞄到应倪没说话,脸上也没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