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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启川先生,我是每日证券报的记者,市场传闻您未婚妻的家族公司负债数十亿,你们的婚约还有效吗?婚后你是否会向康维控股注资?”
外表干练的女助手用身体挡在众多记者和老板之间,用手隔开那些恼人的话筒,一板一眼地用官方语气回复:“抱歉各位,林先生私人行程,不接受任何采访,请回吧。”
作为焦点人物,林启川始终一言不发。他风尘仆仆,二十小时之前还在南半球的谈判桌上,此时他高挺鼻梁上架着副金丝边眼镜,稍稍柔和了他与生俱来的凌厉气质,只是作为一个二十出头就不得不扛起家族重担、习惯了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他气质里的疏离感令人难以忽视,以致和周遭人总是格格不入。
此刻他优越的眉目尽是冷意,甚至不需要回答任何问题,他阴沉如水的脸色已经表达的很明白:他很不高兴长途飞行以后还要应付这帮苍蝇一样围上来的媒体记者,更不高兴回应那些垃圾问题。
偏偏还有个别记者这会儿不怕死地非要撞上来。
“林先生,半年前楚小姐和男伴出海两天一夜被我们杂志拍到,请问这真的不影响你们的婚约吗?您可以回应这件事吗?”
突然问出这个死亡问题的是个女记者,看上去似初出茅庐的女大学生,凭着过人的胆量和伶俐的口才,在众多同行中杀出重围。
凌乱的现场有一瞬的安静。
饶是见多识广的记者们也觉得这有些过了,这可是林启川啊,问什么不好,非要问他对戴了绿帽怎么看?当事人双方还一声不吭想要糊弄过去呢,居然要他这个苦主出来回应!
捏着话筒的女孩目光瑟缩,面露紧张,深知刚才的提问无异于走钢丝。
但她实在是别无选择,像他们这种被主流媒体边缘化的娱乐小周刊,根本不可能得到采访林启川的机会,而今天来堵他的众多记者们,无一例外都来自重量级的媒体平台,她一个狗仔出身的娱乐小记者被挤到了人群边缘处,又不甘心白来这一趟,只好选择孤注一掷。
在所有人都以为林启川会选择无视甚至回避这个敏感问题时,林启川却突然停下。
脖颈侧过一个小角度,他突然望着女记者那个方向,稍稍一怔,金丝边眼镜后极具穿透力的眸光骤然犀利,脸色更是叵测到极点。
女记者手心出汗,几乎要在他幽深阴沉的表情压迫之中溺毙,手中高高举起的话筒肉眼可见地发颤,但还是鼓起勇气递得更高更近。
“话筒。”
林启川出人意料地发声,只是吐出的两个字,像是被北极吹来的冷风浸润过,不仅透着渗人的冷,还让人有些莫名其妙。
女记者的第一直觉是天啊他竟然真的打算回应了,抱着侥幸心理大胆地将话筒往前又递了递,又忐忑又期待地等着大佬对私生活做回应。
“拿开。”
林启川抬臂,骨节分明的手指推开挡住他视线的黑色话筒,然后莫测的目光穿透重重阻碍,精准又诡异地定在前方人流的某处。
就在这看清的一瞬间,他整个人的气息就变了,明明镜片后的黑眸深处流动着别人看不懂的汹涌情绪,他却只是慢条斯理抬手推了推镜框,对上小记者微怯的眼睛。
“你问的很好。”
他面对着纷纷对准他脸的众多镜头,神情寡淡的俊脸浮起一个不达眼底的淡笑,明明在笑,吐字却清晰又冷漠,“我的婚期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