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哥哥也只会嫌吵把她轰出房间。这就是明晃晃的亲疏有别。
明知会被拒绝,林玺仍旧铤而走险地伸出手去,行为和小偷无异,面上酷酷的毫无表情,其实心脏已经开始加速跳动。软嫩的小手触到林启川自然垂放在身侧的手掌,那是完全不同于女孩子的皮肤触感,林玺受惊似的迅速把手缩回,又不甘心就这样半途而废,轻咬着唇瓣,又把心一横将手伸出去,小手主动包裹住比她更宽大温柔的手掌。
林启川略微吃惊地看向她。
“这些人老撞我。”
林玺脸一热,给自己的主动靠近找了个听上去还算合理的台阶:“是看初中生好欺负吗?”
恰巧在这时,有人又不长眼睛似的朝她这边挤过来,林启川包裹住她的小手,眼疾手快将她往自己这边拉了拉,带着她迅速离开了这块闹哄哄的地方。
然后他手一松,放开了她。
林玺不高兴了,韩星月可以一路牵着哥哥,为什么她不可以?
她倔强地又将手伸过去,狗皮膏药一样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对上他疑惑的眼睛,她委屈又理直气壮:“哥哥刚才就是这样牵着韩星月的,她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明明我也是你的妹妹。”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声音很响,却底气却无。林启川听出她语气里的较劲,联想她整个晚上格格不入的表现,大约确实很在意是不是他妹妹这件事。毕竞他的两个妹妹,就在前方的某处等着他。“就因为不高兴了一晚上?”
伸过来的小手他不再拒绝,就这样包裹着她冻得有点僵的手,带着妹妹穿梭在人群里,做哥哥做得十分称职。韩舒月和韩星月姐妹正在烤红薯的摊位前逗留,林启川一眼就看到了她们。
他停住,转身,同时也松开了林玺已经被他捂热的手,他语气温和:“麦芽糖也吃了,也牵着你走了一段路了,现在感觉到公平了吗?”
林玺看他瞳色漆黑的眼睛,想说其实没有,其实还差得远。麦芽糖是她求来的,牵手也是她主动,如果费尽心思地去证明她得到了公平,那其实这种行为本身就是不公平的表现。毕竞倘若是亲妹妹,是不会执着于有没有得到公平。林玺小小年纪,已经明白了某些时候,至少在哥哥面前,最好糊涂一点,一无所有的人最好不要太过较真,因为一定会输。
她嘴角上翘,如他所愿地点头,让今晚的所有不愉快揭过去。
想起那颗麦芽糖,那香醇甘甜的滋味似乎停留在唇齿间:“谢谢哥哥。”
人来人往的街边,她声音和笑容一样甜美,“谢谢哥哥为我做的一切。”
林启1川知道收敛起孤僻性子的林玺很讨人喜欢。但没想到,用那双乌黑干净的眼睛看着他、对他说“谢谢”的林玺,会让他想起刚才吃掉的那颗麦芽糖,单纯的清甜,余味绵长。
在这样不起眼的一天,乱糟糟的环境里,她真心诚意地对他道谢。
那是一种少有的成就感,以致他怀疑,来自他微小的善意,在不经意间改变了她的人生轨道。
他揉揉她的头顶,泛起的笑意里含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纵容:“兄妹间不说谢谢。”
这一晚的体验新奇又富有烟火气息,林玺饱足地躺在床上的时候,脑子里都是跟哥哥相处时的点点滴滴,哥哥提醒她要刷牙,她没有做到,那颗麦芽糖滋味太好了,以致她私心里希望这颗糖的余味在她口腔里留得久一点。
以后不吃糖了一一
昏昏沉沉闭上眼睛前她对自己说。
长大以后,她想拥有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林启川在母亲家里又住了一个多星期,才回到父亲林隆胜那里,为了欢迎哥哥回家,林玺将花园里最早开放的洋牡丹摘下来,插在花瓶里,摆在了哥哥的书桌上。芳姨在打扫林启川的房间,见她跟爱囤货的小仓鼠一样跑进跑出,花园里的好东西几乎都被她嬉下来,藏在了林启川的房间,笑眯眯打趣小女孩:“哥哥回家你就这么高兴?”平时在家她的存在感很微弱,也不知道是出于谨言慎行还是什么原因,连话都很少,特别是这段长长的冬季假期,她都闷在房间里看书学习,田清叫她出去逛商场买衣服也不去,都快读成书呆子了。
一听说林启川回来了,她好像终于结束了冬眠期,开始四处活动了。
林玺很爽快地承认了,眉飞色舞说:“全家人里,我最喜欢哥哥了。”
“哎呀,这胳膊肘拐的,小心别让你小姨听到,会吃醋的。”
“嘘!芳姨帮我保密。”
林玺竖起食指做可爱的表情,“小姨和哥哥并列第一,这样谁都不会伤心,对不对?”
“小滑头。”
膀大腰粗的芳姨笑呵呵的,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机灵劲。林启1川回家以后,林玺又霸占了他另一半的书桌。但夜晚的时间,其实聊得很少,两人差了六岁,圈子和阅历的差距摆在那里,他嫌她幼稚,她也会懊丧地发现哥哥的圈子她一个初中生完全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