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蓄不说,希望能引得李昭说出别的信息,果然,李昭一听是她,立刻焦急述说,“月月,沧临,你哥哥他,被带走了,是检察机关,已经立案调查了。”
“哥哥他,确实做了,是不是?"过于悲观,苏沧月突然就冷静了,她已经知道答案,却还不甘心想问一问。听到李昭回答是,她挂断电话,脑子一片空白。最近多雨,宋见羲不仅全身疼痛、抽搐,还有些感冒,一直在不断的咳,夜里没办法安眠,白天没有精神,整个人状态特别不好,几乎吃不下东西,只靠汤水和药物维持。再这样下去,必定要住院治疗,以防止他的身体出现危险情况。故意放轻脚步声,苏沧月回到卧房去看,因为身体不适,宋见羲几天没有去按摩室,只是在床上,让按摩师给放松四肢关节,缓解他长久卧床带来的僵硬、酸痛感。只穿着内衫按摩,苏沧月看到按摩已经结束,护工将穿了一只衣袖的宋见羲抱在怀里,另一位护工极小心的握住他蜷曲的右胳膊,引着细瘦如鸡爪般的手,缓缓穿过衣袖,就是这般小心翼翼,宋见羲仍疼的脖子不住后仰,想挣扎躲开,却是一动不能动,任人摆布。
刚按摩完,他难受的自己坐不住,由护工抱扶,捧着瘫在身侧的细瘦双腿,给他褪下裤子,开始清理包裹严实的身体。舍不得叫他,苏沧月回头告诉管家自己要去宋宅,等到宋见羲被照顾的排了尿,清理干净身体,再换好衣服,已经虚弱的合上了眼,待他一觉醒来,苏沧月早已到了宋家。宋夫人在城郊别墅,宋图南则在宋家老宅喝茶见客,宋见羲的保镖陪伴太太,很有眼色直接把苏沧月带到了宋家老宅。“公公,我,有事求您。"宋图南的大书房,仿佛神仙在练字般的高贵、雅致、香气袅袅,坐在罗汉床上,脚踩木榻,单手搭在小几上,宋图南看向苏沧月沉默不语。“求您,帮帮我哥哥,别让他坐牢。“鼓足了勇气,苏沧月把面前人当做父亲、当做家长、当做救星。眼皮掀起一半,身板不再挺拔的宋图南讲话生音比宋见羲大得多,明显可以听出来他十分不悦问她,“你是为了你哥哥来的?”
完全没有宋夫人的温柔和蔼,宋图南像对待陌生人一样,面无表情,甚至带了呵斥对苏沧月说话,“你们就是我宋家的家奴,居然也有胆子造反。哼!”
“公……我哥哥他,亏了宋家多少钱?我…“她不再愿意叫公公,一心想知道哥哥闯了多大的祸,做些什么,才可以弥补。从里间走出来一位白衣白裤打扮悠闲的故人,是大少爷宋见安,看到苏沧月站在哪里手足无措,宋见安直接帮腔父亲,“苏家的确太无能了,一个做衣服的,居然也有胆子监守自盗。”听到宋见安如此说,苏沧月头也没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想不出其他办法来。
更没想到是,宋见宜也在,她也从里间款款走出来,扯了扯宋见安的衣袖,站在他身边,温柔的对苏沧月说话,“小弟妹,你别怕,你现在是我们宋家的人,爸爸生苏沧临的气,又不会算到你头上。你哥哥也真是心狠,你的那份也被他霍霍了,不会投资还要做。”
轻轻叹气后,宋见宜不再说话,坐在宋图南身边的位置上,纤长柔美的手执起茶壶,默默给宋图南添茶。从心里来讲,苏沧月并不介意哥哥动她的钱,哥哥之于她,是父亲一样的存在,他用她的钱,她觉得理所应当。想不出好的办法帮助哥哥,苏沧月却听到了宋图南再度开口,“你回去吧,见羲知道你过来么?”
不等她回答,宋老已经起身离开了。
.……“还要叫公公么?苏沧月哑口无声犹豫之间,宋图南已经走了,她不愿意走,宋图南在泽州呼风唤雨,有太上皇之称,苏沧月都知道。这一次,既然哥哥亏空了宋家的钱,那么,能放他一马,饶他无罪的,必须是宋家家长了吧?想到这一层,苏沧月立刻挪动脚步,跟随宋图南身影,想往内室去找他,没等宋家姐弟出言劝阻,宋图南的管家已经在门口拦住了她,“小少爷夫人,您不能进去。”“我要见公公。”
“董事长已经留话了,不见。”
这就是她嫁进来的宋家,是她改口叫了爸爸的人。回去主楼大厅,还没走出去已经看到雨打在白玉台阶上,泽州又下雨了。
一步一步走在正院地砖上,苏沧月不肯离开,犹豫片刻,在雨幕中她跪下来,告诉保镖,她想求见宋图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