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寨子的原寨主马黑袍是散修中少有的练气后期修士,凭着这份修为和一件可攻可防的中品法器玄风袍,在左近闯出了不小的名声,是以得了能在这处商道占山为王的资本。
马家寨子从前叫什么周遭也已无几个人记得了,反正自马黑袍来了,将原主一家屠戮过后,这里便叫马家寨子了。
但就在一个多月前,马黑袍也没了好日子过了,一伙从平戎县流窜来的贼男女占了他的寨子。
一行人中仅有的那名女修手段狠厉,将马黑袍的玄风袍打落过后,当即将其吊了起来,生生剐死了。
被马黑袍收拢来的十七八个喽啰本也是敢打敢杀的硬角色,可面对来的七八个凶人,却都是乖乖顺服了。
怪只怪马黑袍自己败得太快,都没给喽啰们助拳的机会。
大家都是提着脑袋跟着强人混口修行资粮的,当家的既然没了,那改换门庭对于这些喽啰们来说当然就毫无压力了。
跟谁混饭吃不是混饭吃的。
不过当寨主当到似马黑袍这样一个忠心手下都没有的也是少见,这倒也省了新来的修士们收拾人心的麻烦。
对于马家寨子原有的喽啰们而言,换了个当家、换了伙更厉害的人做当家,大小还能算是件好事情。
守在垭口上的喽啰们看着身前那个曲线玲珑的女修,纵算她双峰耸立、面容娇艳,看得这些惯来会作奸犯科的祸害们禁不住食指大动。
可只要他们想一想前任当家那副干干净净的骨架子,大家心里头才刚刚起来的那点儿歪心思,便自会熄灭下去。能在这世道活下来的,又有几个蠢角色。
“这位的味道可不是自己这种货色能尝的。”
喽啰们窃窃私语一阵,此时从寨中下来了另一位当家,是个独目男子,面容麻木,嘴角歪斜。
他略过一众喽啰走到女修跟前,细声说道:“邵家妹子,前头探子刚报了,来得是贺家的商队。”
“贺德宗在吗?”女修轻声发问。
“未曾见到,只有两个练气后期的老修客卿坐镇。”独目男子摇头言道,他的脸被冰刺冻坏了,做不出表情,但对眼前女修的那丝迷恋却从仅剩的那只眼眸中流了出来。
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女修轻点螓首,并未多说什么,任那丝迷恋从身子旁边擦了过去。
独目男子意会了女修的意思,“既如此,那便是原定吃下贺家商队的计划不变了。”
他们一行人中包括女修在内有两人因被一无良狗官征募,参与大战之后伤了根基,现在亟需挣些灵石寻个高明丹师医治。
在这里做这坐寇稳虽稳当,却没有做流寇来钱来得快,是以大家都没有久居此地的意思,
二人话后未过多久,一支扬着豹子旗的商队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一路播土扬尘,并无要遮掩的意思。
于已经在左近数县行商近百年、身后又与一名筑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的贺家人来说,的确不需太过理会似马黑袍这类小寨主。
况且带队的贺家子又在路上偶遇了刚好突破了练气五层,出来游历的贺德工,恰好结伴而行。
平添一位练气中期修士,使得队伍的实力又有了一定提升。
不过此时马家寨子已经易主,周遭的其他匪修又都说不清新来这伙流贼的根底,这便令得带队的贺家子与贺德工存了小心。
明面上照旧旗帜高扬恫吓对手,暗地里商队内的修士各个皆是做好了准备,只待事情有变,便直接兵刃相见。
商队一方披坚执锐,匪修一边则又从寨中下来了两个首领,皆是面色苍白,看着伤势未愈。一众喽啰们在几个首领的喝令下,也开始严阵以待。
喽啰们之前那些年与贺家商队没少来往,谈不上有交情,但关系肯定说不算坏。
这是因了贺家人出手大方、广结善缘的关系,每次过来除了该交给马黑袍的常例外,也不会吝啬给当值的下面人一些好处。
若不是这几个当家的大方,承诺抢劫商队的收获一半归四个首领,一半归喽啰们按功绩分发,大家是绝不会乐意与贺家这类良善人家动手的。
眼见商队就要行到道中的拒马前头,一个最舍得性命的喽啰做出副跟平日里一般无二的高兴模样,笑嘻嘻地迎着带着驮兽打头的陆巽上去。
行礼过后才客气接过陆巽手中的灵石袋子,没忘记掂量一下过后脸上露出谄笑,才转身离开。
“工叔,看样子这马家寨子的新主不是浑人,倒是咱们多虑了。”带队的贺家子脸上露出喜色,并未从这场景中嗅出危险。
倒是贺德工仍是眉头紧锁,肃声道:“告诉大家提起小心,莫要放松警惕,想舒坦不差这么一会儿。”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经历过黑山盗与三香教这两重变故之后,贺德工已经成长了不少了。前些年因了家境良好带来的一些膏粱味道已经消散,使得他整个人都已经老成了许多。
商队刚刚经过拒马关卡,走到一半,前头便有新寨主亲近人听闻贺家商队经过,特来拜会。
这是坐寇们打秋风常用的借口,领队的贺家子见了迎上来的寨主亲随是个袅袅婷婷的婀娜女修,心下警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