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 迈尔有些别扭地一步一步挪过来,“你别怪阿毛,他只是因为太在乎你了。” 不久之前那个只有几秒钟的摸头,仍然另迈尔觉得有些脸热。 只要一想起来,心里便有个地方莫名变得柔软。 他觉得......他好像有点理解阿毛了。 理解他为什么会如此珍惜这个人。 感情什么的,对于他们这样的孩子而言从来都是奢侈的。 “我不怪他。” 顾晚舟沉默半晌后,终是浅浅地叹了一口气,“谁都有自己的不得已,我也不是傻子,能看出你们两个的身份并非普通人。” “况且,像你说的,他之所以监视我也是因为担心我。” 顾晚舟觉得,虽然小毛驴那天已经说了,不会把她再当成原主。 但终究是那样重要的一个人,她的离开对他而言自然是个很大的打击。 所以,自己如今顶替了原主的身体。 自然也被他当成了同样重要的人。 “所以,那束玫瑰花应该也是你们送的?” 一个简简单单的水字,却写得那么歪歪扭扭。 看起来倒也不像是刻意写成那样的。 “......” 迈尔小小的身躯一颤,没得到阿毛的同意他还是不敢擅自说出来。 结果谁承想,床上躺着的少年却终于幽幽睁开眼。 声音中混着微微的沙哑,道:“是,是我叫迈尔写的。” “阿毛!!你醒了!!” 迈尔像个小炮弹一样窜到床上去,像个小团子一样跪趴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他和阿毛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 迈尔早就在心里将阿毛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坐在窗前的顾晚舟看着这两个都还未成年的孩子。 忽而眸光一暗。 她不自觉地便产生了一种共情,心里面酸酸的。 这两个孩子,这么年轻便过着如此特殊的生活,大抵也不是自己能选择的吧。 “舟舟......” 阿毛见顾晚舟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心里便控制不住地焦灼起来。 “我......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所以......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你别不理我......” 少年半撑起身子,窗外霓虹闪烁,映衬在他那一双犹如大海般碧蓝澄清的眸底。 显得既无助又哀伤。 “好。” 顾晚舟点点头,“你说。” 如果她真的打算代替原主,将这个少年也当做自己的弟弟,或者自己重要的人。 就不能继续被蒙在鼓里。 她不是原主那样懦弱的性格。 被这样一个比她年纪小上那么多的孩子,在暗处默默保护,也不是她的作风。 阿毛舔了舔唇,感觉喉咙有些干涩。 床头的水晶玻璃杯里面还有半杯水,他便缓缓捧起来喝了。 而后坐在床上,也不敢去看顾晚舟的反应。 开始缓缓地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你刚刚也看到了,我的精神......不太正常,但因为身份的缘故,我只能隔很久的时间才能去特定的一位医生那里去检查、开药。” “我和迈尔,都是在贫民窟里生下来的。” “在国外,那种地方基本上就等同于法外之地,我们从生下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至于是如何活下来的......” “那里的男人女人很多,各种肤色,各种国籍。若是幸运的话,就能碰到善良一点的妇女。为年幼的我们喂些奶水或是米汤,不幸运的话就会被随意抛在某个角落,任由我们哭闹。当然,用华国话来讲,或许是因为我和迈尔的命都比较硬吧。” 阿毛的指骨很纤细,带着少年的清瘦感,一下一下地抚触着杯子。 他继续一点一点地将过去的事情倾吐出来,同时也将自己为什么到了华国。 或是怎样与年幼时的顾晚舟相识的事情也说了个清楚明白。 那些在贫民窟长大的孩子,说不清在哪个熟睡的夜晚便会稀里糊涂地被卖掉。 至于卖到什么地方,就要看自己的运气了。 阿毛那次就是被下了迷药,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处一个陌生的房子。 一对陌生的夫妇,蹲在他身前威胁他,告诉他平时不要乱说话,也不要企图逃跑。 等他们在这里的事情结束了,就会带他回去。 阿毛虽然年纪小,但生长在那样的一个环境里,心智早就不似孩童。 所以他也很快就明白,对于面前的那两个人来说,想要做坏事的时候不太会被周围的人怀疑,便要带上一个孩子,这样就可以大大降低旁人的戒备。 他只不过是成为了一个工具人。 且在昏迷过去的时候,手臂上就被植入了定位芯片。 想要跑是不可能的。 “他们的人很多,或许能看到的只有和我一起生活的那对男女,但实际上在暗处还会有更多的人。我幼时的时候便见过试图报警的孩子,当然......最后也只是见到了他们的尸体。” 阿毛说起这些事情,语气显得冰冷无比。 越说到后面,便越像是在单纯机械性地陈述。 坐在他身侧的迈尔,则不知从何时开始已经默默地环抱住了自己的双膝。 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儿,眼神却暗得好似望不到底的深渊一般。 “那对夫妇平时不怎么在家,我也一直非常听话,就得到了允许可以偶尔下楼去玩。可是......因为我眼睛的颜色,那些孩子也看出我并不是那两个人的孩子。” “加上他们几乎不管我,所以那群小孩子就会欺负我,骂我是野孩子,没爹没娘没人管。” “所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