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辜萤把丝绸睡裙给颜风微，自己穿了身简单的吊带。
能够清楚看到吊带衫下的胸脯。
颜风微忍不住说：“师父你的胸好大。”
辜萤说：“假的。”
颜风微惊讶，“怎么可能？”
辜萤说：“你看我长得也不胖，那必然是隆的呀。”
她说完往沙发上一躺，“看！我躺下，胸还挺着，都没有垂下来。但凡是这样的，都是隆的。”
颜风微说：“但是很好看！”她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又问：“隆胸疼不疼啊？我也有点想做。”
辜萤说：“不行！很疼！”
她起身去厨房拿了个面包，从冰箱里取了一盒蓝莓，回沙发上坐下。
“这个手术差不多是这样的。”她用水果刀横向划开面包，再往面包夹层中塞了四五颗蓝莓，面包一下凸起来了。
“看到了吧？要划开胸部放假体。很疼啊。没事别搞这个。”说着一口咬下面包开始吃。
颜风微下意识地护住胸，“那么疼你为什么还做？”
辜萤怔了片刻。
接着她开始嚼面包，表情平淡，“我那是没办法。这么残酷的市场，要活下来，总是要有点竞争力的。你看我家境一般，长相一般，也没什么特长。当时组里的全是女生，个个都很漂亮。白酒票就那么几个，凭什么客户要在你这儿开户？出去见客户，全是美女，你让他怎么记住？当时我就想，不管做什么，只要能让客户记住我，那我就愿意去试一试。”
颜风微一时惊住。
辜萤摇头，“不要学我。性感是一柄双刃剑。任何给你带来利益的东西，都可能成为你的软肋。我是没有办法，没的选择。”
颜风微一下有些低落。
“我也没什么竞争力。长相一般，业务水平一般。见客户都不知道怎么说话。顾瑶说得对。我就不适合干这行。”
辜萤肯定地否定，“不！你有。”她又问，“我能问问，你的职业理想是什么吗？”
颜风微摇头，“没什么理想。我以前想过自己炒股……现在……唉，不可能。”
辜萤说：“为什么不可能？以前没人教你就能自己炒股。你有技术面的知识，有自己的投资眼光，有对市场的犀利判断。现在干行研，你可以接触公募和上市公司，积累自己的人脉和信息源，可以加深行业理解，可以建立自己的投资逻辑。将来有机会再去买方干个一两年——你会成为一名出色的交易员！”
在辜萤的狭小客厅里，窗外透进轻盈而又温柔的月光。
颜风微说：“娄爽说……女的干不了交易。”
辜萤说：“你叫他闭嘴。”
九龙资本路演当天，陈天钧忽然说，他有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客户要见，时间跟九龙路演冲突，去不了了。
辜萤没有准备，措手不及。
陈天钧说：“我路演你也听了好几遍了。材料都是你准备的。你去讲没问题。”
辜萤始终犹豫。
陈天钧问：“有什么问题吗？”
辜萤知道要说出娄爽的事，又得挨一顿骂，于是说：“没问题。”
辜萤和颜风微提前一点到九龙资本。公司在金茂四十多层。
娄爽负责接待。他见到辜萤，大吃一惊，“陆玉！”
辜萤矢口否认，“先生，你认错人了。我叫辜萤。”
娄爽满腹狐疑，一时间不敢确认。
毕竟平时陆玉穿得很清凉，而今天的辜萤，一身职业装束，甚至还戴了副眼镜。
娄爽还想问，辜萤看了眼时间，催促道：“是在哪个会议室？我需要提前准备一下。”
娄爽说：“我们大领导亲自来。你们首席呢？”
辜萤说：“今天是初次上门，我来讲。”
娄爽有些急了，“路演名单上不是写了陈首席吗？”
辜萤镇静道：“我讲的内容与陈首席完全一样。如果有需求，我们可以跟陈首席约个餐叙。”
眼看时间要到了，娄爽不再纠结。他将两人迎进一个极尽豪华的会议室中。
毕竟是私募，比公募的会议室气派许多。那会议室如在云端，落地窗俯瞰江景和浦西胜景。地上铺着华贵的羊毛地毯，天花板悬着水晶吊灯。三面都是真皮沙发，围着正前方的讲台。
帮辜萤调好投影后，娄爽便即离开。
参加路演的人很少。只有五六个分析师，在互相打招呼。
预定时间，牟金龙本人到了。
他穿着一身咖色的休闲衫，身下黑色牛仔，脚下仍是运动鞋。
是非常随性普通的装束。但不知为什么，牟金龙一入场，便仿佛无端有一股无形的压力落了下来。所有人都安静了。
牟金龙往中央沙发上一坐，二郎腿一翘。缀着金表和金色戒指的手，在扶手上懒懒一搭。
那双细长深黑的眼睛，一瞬抬起来，扫向辜萤。他说：“开始吧。”
辜萤亮出职业性的笑容，向前方微鞠一躬，接着开始自我介绍。
牟金龙打断了她的自我介绍，问了她籍贯、从业经历，有没有结婚。
辜萤耐心一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