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心里大概有了一个猜测,但是不敢肯定!
纪云舒握着阿语那双小手,面色凝重。
出于对案件的敏感性,那种感觉告诉她,不简单,一定不简单!
再加上江夫人之前说的那番话,隐隐约约,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将阿语的手放下后,纪云舒转头吩咐狱卒:“你现在立刻去趟衙门,通知刘大人过来,再将玉嫂行凶的那把小刀用布包着带过来,还有,取一瓶墨汁和一碟面粉过来。”
狱卒懵了一下:“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你快去就是了。”
“可……这尸体怎么办?还得送义庄去呢!”
纪云舒厉眸瞪他:“让你赶紧去办事,如此啰嗦做什么?”
艾玛,狱卒被吓得一哆嗦,赶紧哈腰应下,拔腿去了。
纪云舒叹了一声气,看了一眼死去的阿语,心里沉重万分。
她的神色,一一落在景容眼中。
他问:“你觉得阿语是凶手?”
纪云舒摇头:“不敢确定,真希望自己猜错了。”
景容分析:“两年前,她才六岁而已,一个六岁的女孩,怎么可能杀得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呢?”
这个顾虑,不是不能有。
不过……
纪云舒眼眸一眯:“王爷难道忘了?当时江老爷被李兆推了一把,脚踝扭伤,根本起不来,就算只有六岁的阿语,也有可能在江老爷毫不防备的情况下杀了他。”
可说完,她又紧接了一句:“一切都只是猜测,说不定。”
景容点头,没再多问。
不过多久,县太爷便过来了,提着官服风尘仆仆的样子,见着景容,一如既往的哆嗦行礼。
“王爷,此处乃是监牢,王爷金贵之躯,怕是……”
景容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案件要紧,不必顾及其它。”
“是是是……”
县太爷支起身子,走到纪云舒旁,招了招手,身后的衙役将她要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莫非案件有新的情况?这把刀不是验过了吗?”县太爷不解。
纪云舒不搭理他!
套了一双手套,将那把小刀拿了过来,将木质的刀柄放在油灯的火芯上来回烧了会。
她又一边吩咐衙役:“将面粉加进墨汁里,搅拌均匀。”
“是。”
衙役照办,待办妥后,将东西递给了她。
纪云舒把烧烫的刀柄伸进加了面粉的墨汁中,约莫等了半盏茶的工夫才拿出来。
木质的刀柄已经变黑,沾着黏糊糊的面粉。
她又再次将其放在油灯的火芯上烤了起来。
大伙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纪先生又在做些什么呢?
七八双眼睛都盯着她手里的那把刀。
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原本黑色粘稠的面粉在被烤焦后,脱皮掉落,最后,只在刀柄上,留下了几道不算清楚的印记。
旁人看了不明,但是纪云舒明白了!
随着那样的印记越发明显,她眸中溢出了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
县太爷上前,问:“怎么样?这刀……有异样?”
“嗯。”她点头。
“哪里不对?”
“哪哪都不对。”
这话可把县太爷难住了!
纪云舒将刀柄从火芯子移开,然后将阿语的左手掌心放在了那把刀柄上,随即捏着她的手背,让其握住刀柄,再拿开。
“十分吻合!”纪云舒语气笃定:“杀江老爷的人,是阿语!”
哗—
大伙都瞠目结舌!
唯有景容十分淡定,问她:“怎么确定的?”
纪云舒举着手中的刀柄,解释:“这把刀柄上的印记,其实是几根手指印。”
“手指印?”县太爷往前蹭了蹭,擦亮眼睛瞅着,问:“可是,这怎么会有几根手指印呢?”
“因为阿语在握着刀柄杀人的时候,刀刀刺在人的骸骨上,而这把刀本就是短小,所以足以说明,整个刀锋一定都刺进了江老爷的身体里,那么血,也一定流在了她的手上和刀柄上,可是手指握住刀柄的地方,血迹就会很少。”
大家互相看了看,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明白!
纪云舒则继续解释:“我用面粉和墨汁涂抹在刀柄上面,再用火来烤,那么,这种木质的刀柄上,只要沾过血的地方,面粉和墨汁就会脱落,而没有沾血的地方,面粉和墨汁就会留下来,而留下来的这个印记,就是手指印。”
“原来是这样啊!”县太爷点点头,可是想了想,又觉得十分奇怪:“可是这个手指印,也可能是玉嫂的。”
“不可能。”纪云舒一声掷地。
“云舒,连江夫人都说,她亲眼看到是玉嫂杀的人,罪都认了,不会有错的。”
“可是,玉嫂并没有承认。”
“玉嫂癫痴成那样,她怎么承认啊!”县太爷一摊手。
景容实在看不下去了,冷眸带着一股寒光朝县太爷刺了过去。
斥了一声:“刘大人,你最好安静点。”
“……”县太爷脸色一僵,尴尬一笑,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