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里!
莫若正在给卫奕止血,一盆接一盆的血水从屋子里端出来。
纪云舒站在床边,紧紧的看着床上脸色如同一张白纸的卫奕。
尽管处于昏迷中,可卫奕的眉梢却微微拧在一起,让人心疼。
她懵了,也吓到了。
嘴里一遍又一遍的自责着,“是我的错,我不该带他出去,都是是我的错……”
她眼眶通红,双手紧紧的抓握在一块,指甲更是一点点的深陷到了皮肉中。
泪水滑过脸颊,颗颗硕大。
像一串串连着线的银珠。
内疚加担忧,此刻几乎搅得她生不如死。
门外!
唐思坐在廊下,用衣服擦着自己的宝贝银鞭,时不时朝屋里看几眼。
然后朝同样跟自己在廊下的时子衿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会有人刺杀你们?而且还招招要命。”
不答。
“这里安抚衙门,我听说县官贪污,被抓了,你们怎么会在衙门里?莫非,你们也是官?”
不答!
“问你话呢!”
还是不答。
唐思哼了一声,“一个个都是怪物,我好歹也帮了你们,一句谢都没有也就算了,还爱答不理。”
有些生气!
时子衿看了她一眼,沉了口气,道出一句,“你还是赶紧走吧。”
“哎哟,说话了?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呢!”她扬着手里的鞭子,走到时子衿身旁,露出那双刁蛮的小眼神,“本姑娘发现,你们中原人比我们侯辽人有趣多了,现在要我走,没门,我呢,打算留下来,万一有人再要杀你们,我也可以帮你们。”
“不用!”
“用的用的,刚才要不是我,那个江湖术士就死了,他欠我一条命,我怎么也得拿回来啊,让我走,我不是亏了吗?再说了……”
说着,她将从纪云舒哪顺来的小木牌拿了出来,晃在手里,勾着薄薄的唇。
继续说,“这中原有趣的东西太多了,我可舍不得走了。”
时子衿晲了这小姑娘一眼,索性抱着手里的长剑,懒得搭理。
唐思觉得百般无聊,便蹦跶到屋子里,便见莫若坐在床边,神情凝重,一边给卫奕止血,一边为他施针。
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将血止住。
而因为失血过多,卫奕那张脸,苍白的可怕。
莫若擦了擦手,给卫奕嘴里又塞了一粒药丸,这才起身走到桌边坐下,写了一张药方给衙门的丫头。
“赶紧去抓药,七分火候煎熬。”
“是。”
丫头拿着药房子去抓药了。
纪云舒坐到床边,双手却不敢去碰卫奕,生怕将他碰疼。
看着满床单的血,她心都拧到了一块。
“卫奕?”她轻唤了一声,没有回应,便转头问莫若,“他现在怎么样?”
“情况不好。”
“不好?什么叫不好?”
略显激动。
莫若说,“伤口再偏一丝就直接射在心脏上了,体内大量出血,又伤及心脉,所以,看情况吧。”
一听,她死咬着唇,咬得出了血。
“是我,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带他出去,如果他真的出了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她轻轻握住卫奕的手,“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救我?”
莫若朝这边看了几眼,慢悠悠的倒了一杯茶,喝完后,才吐出一句,“放心吧,这自小子命大,死不了,我这神医的头衔可不是随便戴的,不过是与你开开玩笑,缓解下气氛罢了。”
你妹!
开玩笑很好玩吗?
纪云舒仿佛坐了一场过山车!
她也没有去计较,反而欣慰的掉了眼泪,吸了吸鼻子,又哭又笑。
莫若则掀袍起身,抱起药箱,说,“我去看看景容。”
一听,纪云舒才想起。
立刻说,“他的手……”
“我知道,你好好照顾卫奕,景容那边,有我。”
说着,便出去了。
唐思跟上。
“你真是大夫?”
眼巴巴的看着他。
莫若眯了她一眼,“怎么?不像?”
她摇摇脑袋,皱了皱下巴,“不像,你就像个江湖术士。”
莫若不恼,“小姑娘,你还是走吧,免得待久了,惹祸上身。”
说着,他便加快了步子。
唐思像块牛皮糖,跑了几步跟上,用手肘撞了撞他胳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哪有赶救命恩人走的道理?”
“……”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难道,真的是官?还是什么江湖侠士?或者说……你们杀了人,正在逃亡。”
“嗯,的确杀了人,我们都是杀人凶手,而且杀人不眨眼,所以,你最好赶紧走,不然你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吓唬我啊?”唐思不屑,“本姑娘什么没见识过?岂会被你三言两语吓唬走了?我看,你们就是一帮侠士,所以,本姑娘决定,以后就跟着你们,一起浪迹天涯。”
露出一脸仗剑走天涯的侠女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