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全说完——
祁祯帝问,“那现在究竟如何了?枯井案可有进展?”
“除了各自出来的画像以外,刑部那边还没有接到容王和亦王给的任何信息,应该没有那么快。”
“嗯?”祁祯帝深壑的眉头一皱,“你是说……各自出的画像?摸骨画像的本领不是只有那位纪先生会吗?景亦请来的人也会?”
“据说是的。”
哦?
“那是何人?”
祁祯帝好奇之下又有几分担心。
他心里希望景容能查出这桩案子,而不是景亦。
张全拢了拢腰,回,“那人是亦王从外面请回来的,据说,也是个断案高手,在各州各府都办过不少的案子,那些百姓都说他是活菩萨,这一次,容王要想在亦王之前破案,恐怕……”
有些难!
那三个字,到底没说出口。
祁祯帝也心生担忧,衣襟那双苍劲有力的手紧紧握拳。
太阳穴生疼!
见此,张全赶紧说,“皇上,你也不用太担心,纵使这般,容王还是有胜算的,纪先生是个能人,又十分聪明,一定能帮到容王,查出案子真相。”
祁祯帝默然不语。
过了良久,他才掀了掀眼皮,说,“你继续注意着刑部那边的动静,一旦有进展,立刻告诉朕。”
“是。”
他又想了下,突问,“对了,听说萧妃病了?”
“是,病了有一段时间,但是太医已经去看了,说是没事,只要好好休养就行。”
祁祯帝撐身起来,大袖在桌案上扫过,将那碗参汤给拂倒了。
参汤打翻,顿时淌在了奏折上。
“哎呀。”张全惊呼,赶紧上前“抢救”。
好在,只是沾了一个边。
祁祯帝说,“罢了,由他,你跟朕去趟璋郅殿,看看萧妃。”
“是。”
张全将奏折放到干净的地方,随着祁祯帝出去后,交代门口的小太监进去收拾干净。
璋郅殿。
听说皇上要过来,原本在榻上休息的萧妃一下就来精神了。
自打景亦迎娶纪家嫡女和朝臣上书推举景亦为太子后,祁祯帝就很少来这了,也甚少传萧妃陪寝。
两夫妻之间,慢慢变了质!
现在听皇上要过来看她,就赶紧让宫女给自己梳妆打扮。
擦脂抹粉!
可是妆化到一半——
她突然说,“将本宫的脸化得更苍白些。”
“娘娘?”
宫女的手顿在半空,不大明白。
萧妃从镜子里横了她一眼,“让你办事就是,不要多嘴。”
“是。”
宫女照办。
原本苍白的脸,因为抹了很多粉之后,看上去越发惨白。
像个濒临死亡的人!
她赶紧躺在榻上,等自己的“目标”到来。
不一会,外头传来宫女和太监的声音。
“参见皇上。”
人来了!
等人一进来,萧妃就捏着帕子掩嘴轻咳起来,又一边艰难起身。
“参见皇上。“
刚俯身——
祁祯帝就快步上前,将她搀住。
“你身子不好,不用多礼。”
“不知皇上要来,还请皇上恕罪。”
“是朕刻意不让人通报,免得你忙活。”一边说,祁祯帝就一边将她扶到榻上坐下。
随即,又命人取来一块毯子盖在萧妃腿上。
“你要多多注意休息。”
“皇上,臣妾身子不好,恐怕不能伺候皇上。”
“朕是特来看看你的,不用你伺候,而且稍后就走。”
稍后就走?
萧妃的脸色顿时不大好了。
心想,还要走?
那得装得更可怜一些才行。
她垂着十分无力的眼神,喘了一口气,抬眼说,“皇上,你日理万机,臣妾只是染了风寒,不打紧,你又何必亲自过来一趟?”
“朕还要说呢!怎么病成这样,也不派人通知朕?”
她柔柔一笑,日渐消瘦的身子依偎在祁祯帝身侧,说,“臣妾的病跟国家大事比起来算不上什么,皇上要忙的是天下百姓的事,是关江山社稷,臣妾自然不敢打扰,何况,又不是什么大病,休息休息自然就好了,太医也开了很多药,每日都在喝着,会好的。”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她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仿佛要咳出血似的。
惨白的脸上更是一丝丝血色都没有。
祁祯帝虽然因为萧妃建议亦王迎娶纪家嫡女一事让他心存芥蒂,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做出一个错误的选择,使得景亦现在变得如此猖狂。
那是他心底的一根刺啊!
这辈子都拔不掉。
可看着萧妃病若西山,心底又有些心疼。
他握住那双纤细的手,说,“朕近日因为忙着要事,对你确实疏忽了,你病成这样,还不愿遣人来通知朕一声,倒让朕于心不过啊。”
“皇上说的哪里话,国事要紧,臣妾不敢匹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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