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景容未换朝服,急匆匆入了宫。
可——
他却在阜阳殿外等了许久,进去通报的太监去了一趟又一趟。
带出来的话总是一句:“容王,皇上……还在休息。”
这已经是第四遍了!
太监不敢打扰,只能进去隔着门缝看内室的动静,依稀看到皇上还没起,却又不敢惊扰,只能一次次的退下。
景容也不恼,始终面色冷淡,眼睛上那两道剑眉却拧着一股寒气。
让门口的两个太监不由的心颤。
生怕景容失去了耐心,到时候殃及无辜。
可景容还是不耐其烦的等着!
等卫奕醒来。
眼看等了将近一个时辰,里面匆匆出来一个小太监。
立在门口,垂头道:“容王,皇上宣你进殿。”
到底是醒了!
景容面不更色,目不斜视,举步进去。
阜阳正殿内。
卫奕刚醒,一脸惺忪,可眼神却十分精神抖擞。
他看到景容进来,是又惊又喜,疾步过去,扯住景容的衣袖道:“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舒儿呢?她可是与你一起回来了?怎么没有跟你一块进宫来呢?”
一一问了个遍。
景容眼神轻轻一晃,刚要张嘴。
可话还没到嘴边——
卫奕转而便呵斥起身边伺候的小太监;“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容王来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通知朕!”
语气严厉!
那几个太监赶紧跪地:“奴才们知错,求皇上开恩。”
卫奕虽动怒,却又极好的掩了下去:“罢了罢了,下不为例。”
“多谢皇上。”
“都下去吧。”
“是。”
一一退下!
殿内只剩下二人。
卫奕郑重的与景容道:“往后这阜阳殿你可随意进来,无需让人通报。”
恩准!
景容一脸严肃,朝他拱手,行了个大礼:“臣参见皇上。”
呃!
这一礼,让卫奕愣了一下。
“这是做什么?”
景容紧着眸子,认真道:“君是君,臣是臣,岂敢逾越。”
“你言重了。”
“此乃规矩,不能乱。”
“你我之间,无需这些虚礼。”卫奕强调。
然——
景容只回了四个字:“君臣有别。”
卫奕浑身一怔,眼眸沉了沉,嘴角挂着一丝苦笑,深吸了口气:“罢了,君也好,臣也好,你难得回来了,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说着,他便拉着景容在旁坐下.
亲自为他倒了杯茶。
景容看着面前那杯茶,雾气氤氲,萦绕而上。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味,沁人心脾。
可他的脸也越来越沉。
卫奕倒茶的手也缓缓放下,端起茶抿了一口。
二人之间,气氛凝重。
谁也没说话。
卫奕那人畜无害的眼神也一点点的收拢,他将茶杯放下,被底扣在桌上,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
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久久不散。
也正是因为这一声,似乎注定了两人之间撕裂的开始。
卫奕也终是先开了口,“景容,你我之间,无需拐弯抹角了。”
到底还是直入主题了。
他不傻,景容回京的目的,他知道!
景容冷眸看着他,话在喉咙里酝酿了许久。
沉声问道:“皇上可知,何为君?何为臣?”
呃!
卫奕眉眼不经意狠狠的疼了一下,随即大胆的迎上了景容的视线,反问道:“那你想朕给你的答案是什么?”
景容带着期待的语气道:“我希望……皇上给我的答案还是我心里一直认为的那个。”
卫奕道:“君君臣臣,说来说去,到底还是那几个字,正所谓君臣本一家,缺一不可,可君为上,臣为下,如你所说,到底还是君臣有别。”
呃!
景容对他的回答并不惊讶。
只是太失望了!
此时此刻,他在卫奕的眼神中再也寻不到当初的那份干净和真诚,而是一双被皇位和权力熏陶后充满了欲望的眼神,直视不到他那颗善意而纯真的心。
景容说:“皇上有心,谁也拦不住,可纵使如此,也该懂得朝纲以臣为首,江山以民为先的道理,臣民失心,天下尽亡,得人心,得天下,反之,亦是同样的道理,皇上读了这么多的书,这个道理理应是明白的。”
与以往不同!
此刻景容与卫奕说话,完全是带着“臣”的口吻。
卫奕皱眉:“你想说什么,不防直说。”
“我离开京城不过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皇上就接连罢免了朝中许多官员,甚至还有几个还是老臣子,皇上将他们逐去京城后,又立刻安排新官入朝,这大肆的官员替换之举,历代从未有过,就连先皇,都不敢冒险。”
“所以你回京,就是为了这件事?”
“自古要定朝纲,就要安民心,皇上此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