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曹管家就接到刘秀不见的消息,他一方面吩咐人暗地里去找,不可声张,一方面安排人去备些东西。
另一边,穆毅昕差人来叫曹管家,并让他带上全部长工的名册。
曹管家从容镇定的来到穆毅昕跟前,笑容满面将名册呈上。
穆毅昕打量曹掌柜,未见任何慌张的神色,难不成还没发现秀儿逃跑了。
她打量了一下名册上的名单,确有刘铁柱的名字。
“曹管家,吩咐下去,让所有长工集合,大家辛苦一年了,我要给每个人发赏钱。”
曹管家面不改色的谢恩后,出去召集所有人。
不一会儿,穆毅昕门前站满了人,曹管家回禀道,“东家,人齐了。”
穆毅昕点了点头,兰心开始叫名字,叫到的人进屋来领赏钱。
长工们一个接一个进来,领了比他们一个月辛苦劳作还多的赏钱,一个个对这个东家感恩戴德。
每个人进来,穆毅昕都会简单问几个问题。
到了刘铁柱的名字,喊了两声没有人应,穆毅昕刚想借机发难,让曹管家交出人来,却见一瘸一拐走进来一个男子,看年纪应该不是本人,穆毅昕用秀儿的年龄推测,刘铁柱至少应该三十多岁,但眼前的人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
“你是刘铁柱?”穆毅昕开口问。
那人低着头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把头抬起来”
穆毅昕看这相貌更加确定这人是冒名顶替的,而且他眼神闪躲,飘忽不定。
“来庄子多久了?”
“今年多大了?”
“可成亲?”
穆毅昕照例随便问了几句,“上前来领赏钱吧!”
那人一瘸一拐的上前,伸出两只干净的手等着拿赏钱。
穆毅昕发赏钱的袋子停在半空,却没有放入他的手里。
庄子里的长工常年和土地打交道,哪个伸出手来指甲里干干净净的没有泥土?
“下一个!”穆毅昕吩咐。
“刘铁柱”神色慌张的向外张望,没看见曹管家,就默默的站在了一边。
兰心叫了下一个人的名字,也是个看上去老实本分的庄稼人。
穆毅昕指着“刘铁柱”问刚刚进来的长工,“他叫什么?”
这个庄稼人仔细端详了一下,半天也没叫出名字。
“看着眼生。”庄稼人皱着眉如实说道。
“下一个!”又进来一个长工,依旧叫不出“刘铁柱”的名字。
曹管家回到门外,往里面探了探脑袋,看不太对劲,冲身边的人低声嘀咕了一句,身边的人便很快悄悄走开了。
一直到进来一个长工,认出了“刘铁柱”。
“黑子!你怎么在这?你什么时候来庄子上的?”
“刘铁柱”刚要说话,被穆毅昕打断,“他大名叫什么?”
“大名叫周朋,我们从小就叫他黑子。”
“去叫曹管家!”穆毅昕吩咐。
“曹管家,你可认得这个长工叫什么名字?”穆毅昕指着周朋问。
曹管家假装打量了一番,淡定的回答说,“这人应该是叫刘铁柱,不过他来的时间不长,我有些记不太清。”
“你告诉曹管家,他叫什么名字!”穆毅昕对刚才进来的长工说。
“这。。。。。。你不是周朋吗?”长工见自己说的和曹管家不一样,心里很是慌张。
“曹管家有什么想说的?”穆毅昕冷着脸问。
“呦,那可能我记错名字了!”曹管家贴着笑脸说。
“兰心,看名册上可有周朋的名字?”穆毅昕冷脸说道。
“回娘子,没有这个名字。”兰心认真核对了一遍。
“那就现在把刘铁柱叫进来!”穆毅昕的声音坚定,有一种不可质疑的力量。
曹管家心想,去哪儿叫刘铁柱?那人不识好歹,软硬不吃,早被活活打死了!约么着这刘秀是找到东家这了,穆娘子想必也知道了这件事,既然如此,摊牌吧!
曹管家突然像换了一张脸,僵硬的笑容消失不见,吩咐旁边的几个长工都出去。
他嘴角勾了一下,分不清是抽搐还是邪笑,“东家对刘铁柱感兴趣?”
“没错!”
“那不妨跟你说了吧,这刘铁柱……死了!”
“怎么死的?”
“应该是砍柴的时候不小心从山崖上摔下去,摔死了!”
穆毅昕的指甲深深的扣入掌心,想不到这曹管家竟烂心烂肺到这种程度。
见穆毅昕只恶狠狠的看着他不说话,曹管家得意的踱着步,“事到如今,不妨跟东家您直说了吧!这庄子交给我你放心,每年该上交的银钱我一分也不会少,这庄子山高路远的,以后就不劳烦您舟车劳顿的往这边跑了。”
“曹管家这是何意?”穆毅昕假装听不懂。
“东家您出门打听打听,赶上这样的灾年,有几个庄子能挣钱的,也就是我思虑周全,做事稳妥,未雨绸缪,才在这次洪涝灾害中保住了收成。您是东家,每年我保证庄子的利润,让您能分到该得的那份钱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您还是不要管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