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又看,宋思铭觉得杰森蒋就是蒋宏业,不过,身份的判定,并不是他说了算,也不是一张照片就能决定。
他能做的,就是把这个线索,提供给公安部门。
拨通闫胜利的电话,宋思铭还没来得及说话,闫胜便先开口了,“道瑞化工新厂区原属化工厂的厂长陈明,还有徐屯村支书兼村委会主任徐有田,已经被我们控制住,经过讯问,他们确认有蒋宏业这个人。而且从出售化工厂,到徐有田转让土地,再到诱导邢道瑞大规模非法集资,都是蒋宏业的布局。”
顿了顿,闫胜利接着说道:“事实上,邢道瑞收购的那个化工厂,幕后老板本来就是蒋宏业,工厂从建立之初,就生产精神类原料药,出口国外,那时候,他们生产的精神类原料药,还没进入管制目录,国内虽然不允许销售,但对于出口,并没有明文规定,属于打擦边球,后来相关政策收紧,管制目录出台,厂长陈明不敢干了,想把代持的工厂,交还给蒋宏业,但蒋宏业提出直接出售工厂,然后,就有了接盘的邢道瑞,工厂出售后,蒋宏业通过一系列操作,将工厂的控制权拿回,继续生产那些精神类原料药,直到发生爆炸。”
这和宋思铭先前的推断大差不差。
“所以,你收到的举报材料,多半是蒋宏业送出的。”
宋思铭回应道。
“那是肯定的,估计蒋宏业早就计划好了,出了事,就让邢道瑞背锅,邢道瑞的法人,大股东身份,就是为现在准备的。”
闫胜利已经理清了整个案件的脉络。
“那接下来就可以抓人了。”
宋思铭说道。
“也不是那种容易。”
“蒋宏业反侦察意识很强,从一开始使用的就是化名,也没留下什么影像资料,而对于道瑞化工,他一直也是远程遥控指挥,这导致我们很难确认他的真实身份,连通缉令都不好发。”
闫胜利说出目前的困境。
他也想过发个悬赏公告,征集线索,但这个悬赏公告发出去,肯定会打草惊蛇。
“我倒是知道蒋宏业现在在哪。”
宋思铭突然说道。
“你知道?”
“在哪?”
闫胜利怔了怔,忙不迭地问道。
“就在我们澜沧县。”
宋思铭回答道。
“在澜沧县?”
闫胜利怀疑道:“难道他知道出事了,效仿赵良友,钻进深山老林了?”
当初,追捕赵良友,就因为赵良友藏进了澜沧县的大山里,才一度卡壳。
“这个蒋宏业可比赵良友高明多了。”
“他没有藏也没有躲,直接给自己换了一个身份。”
宋思铭感慨着说道。
赵良友就是一个笃信鬼神的莽夫,而蒋宏业则是高智商犯罪的典范。
“换了身份?”
“他现在的身份是什么?”
闫胜利问道。
“外籍华人,华尔资本大中华区总裁,杰森蒋。”
宋思铭说道。
“杰森蒋?”
“蒋宏业是杰森蒋?”
“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闫胜利是一个老刑侦,不可能因为说这话的是宋思铭,就笃信无疑。
“邢道瑞留在宾馆一张侧脸照,照片里的人,应该就是蒋宏业,而我今天又正好见到了杰森蒋。”
宋思铭做出说明。
“这样吗?”
闫胜利却是沉默了。
“我也知道,单凭一张照片,还是侧脸照,就断定杰森蒋就是蒋宏业有些草率,但你可以先把杰森蒋控制住,一审就全出来的。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就住在澜沧县最好的酒店,德尚大酒店。”
宋思铭甚至把具体地点都告诉了闫胜利。
“不好控制,也不好审的。”
闫胜利解释道:“首先是外籍这个身份,其次,他还是华尔资本大中华区负责人,据我所知,程奎副市长正在与华尔资本接触,估计这两天就会和杰森蒋见面,这个节骨眼上,我把杰森蒋抓了,万一闹出乌龙,整个市局都得跟着我吃瓜落。”
“程副市长正在和华尔资本接触?”
宋思铭眉头蹩起。
事情明显变得复杂了。
当今的大环境下,一切都要为经济建设让路,破坏经济建设,就等于破坏大局。
先前,因为蒋有龙的事,他就和程奎闹得很不愉快,如今,又出来一个杰森蒋,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抓人,程奎那一关就过不了。
“除非能拿出铁证,证明杰森蒋就是蒋宏业。”
闫胜利接着说道。
“铁证……”
“这么多年了,去哪找铁证。”
宋思铭也被难住了。
他手里的照片只是寻找蒋宏业的线索,没办法作为确认杰森蒋身份的证据。
当然,也可以让邢道瑞等见过蒋宏业的人,指认杰森蒋,可这充其量就是个主观证据。
只有客观证据,比如dna信息,才能算做认定身份的铁证。
“假设杰森蒋就是蒋宏业,他敢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出来大张旗鼓地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