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启帝听见这话,缓缓垂眸环顾四周,这件事情匪夷所思,又是有几分无厘头,却传的沸沸扬扬,连他都有所耳闻。
他沉默了片刻,不想这样的事情在朝堂上对峙,于是才道:“誉王、安定侯、苏明仁,你们三人下朝之后来一趟朕的御书房。”
“其余人等,退朝!”
众臣纷纷行礼告退,而誉王和苏明仁也是面色如常的往光启帝的御书房走去。
只有安定侯一个人简直是一头雾水,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眸,却也想不清楚所以然,只能急急的追在了苏明仁的身后。
“苏大人!苏大人!等等本侯啊!”
他原本想要打探些什么,却见苏明仁一言不发,眼下还有几分乌青。
等两人一前一后的跨入御书房的门槛,便听见誉王略带怀疑的声音:
“苏大人,您最近很憔悴,脸色也很白啊。”
安定侯听见这话,猛地吸了一口气,惴惴不安的看了誉王一眼。
誉王突然发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誉王的想法很简单。
苏家大小两苏,安定侯府,乃至辛侍郎,全部都是中立的纯臣,都是不偏不倚,不站队的。
而苏绍元,甚至是因为从前为先皇后说过话,所以接连被贬,远离了政治中心。
如今,既然贺云策托了族内之人带话,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并且笃定苏明礼已经身死,那么他便送贺云策一个顺水人情。
让他成了辛大人的学生,又是代替苏明礼做上左拾遗的位置。
那么他将不费吹灰之力,收买了辛府,安定侯府,乃至左拾遗三方势力,还能打击苏家。
对他而言,稳赚不赔。
誉王正想着,便听苏明仁拱了拱手,声音嘶哑的道:
“多谢誉王殿下关系,微臣近日因为照顾弟弟所以过度劳累,不过很快就能好。”
誉王可不愿相信这话。
从前去苏家探望的官员,亲眼见证过苏明礼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模样。
无论如何看着,都是将死之人,那是药石无灵,回天乏术!
而前些日子他派去的官员,甚至都被赶了回来,这就更可疑了!
况且贺云策的话中又是如此笃定,这一定是苏家有问题啊!
光启帝见状,微微蹙眉,先将视线望向了缩在角落里,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安定侯:
“贺爱卿,朕听闻你儿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建议,辛大人很想采纳,但是碍于苏明礼,却不敢采纳,这是怎么回事?”
安定侯脸都白了,他瞪大了茫然的眼神:“什么建议?老臣不知道啊!”
可是他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于是急忙道:“老臣的二子如今赋闲在家,新婚燕尔,至于什么建议,应该都是假的!”
誉王听见这话,便笑了:“那大概是安定侯对自己的儿子了解甚少啊!民间传言,这个建议非常妙啊!”
安定侯擦了擦额角不断冒出的冷汗,他吞了吞口水,“怎么你们都知道……”
他在侯府里,是一个字都没听说过!
光启帝听见这话,没有回答,他将视线又缓缓放在了苏明仁的脸上:
“民间流言蜚语纷纷扰扰,说小苏爱卿病故,苏家却隐瞒不报,这是怎么回事?”
苏明仁一听这话,睁大了他纯真的眼睛:“啊?这是什么无稽之谈!”
“明礼马上就能病好回朝廷了!”
誉王听见这话,又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摇头:
“苏大人讲话是要慎重,若是现在不承认,几日之后苏明礼‘突然病故’,那也是欺君之罪啊!”
“左拾遗这个位置十分重要,若是小苏大人真的一时半会回不来了,还是把这个官职让给贺公子吧!毕竟父皇身边不能没人啊!”
光启帝看着安定侯和苏明仁两人懵懂的眼神,见他们俩是一问三不知,便直接开口:
“那直接把当事人,苏绍元、贺云策和辛开济传来吧!”
辛侍郎的夫人身体不好,昨夜连夜向宫中请了太医,怕是情况不好,今日便告假在家,未上早朝。
光启帝的吩咐下去,贺云策有备而来,很快便到达了他的面前。
“草民贺云策,向陛下、殿下以及各位大人见礼。”
贺云策穿着一袭象牙白的圆领长袍,目不斜视的进了御书房,随后便不卑不亢的朝着皇帝行礼,声音洪亮,一点都不怯场。
光启帝见他的行为举止端方有礼,不仅浑身的气度和得体的礼仪让人眼前一亮,就连身上衣裳的颜色都是他最喜欢的。
难得有这样的青年才俊,窥见天颜却无丝毫畏惧,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已经做了几百次了。
于是皇帝眼前一亮,便毫不吝啬的对着安定侯夸赞:“难怪民间传言,说辛大人赏识你,原来是安定侯教子有方啊!”
誉王瞧见贺云策本人,也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无比庆幸自己方才的选择。
这样的青年才俊,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贺云策感受着光启帝和誉王赞赏的目光,心情是十分的舒畅。
他朝着皇帝标准的行了个礼,随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