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喻刚把薛妮送上马车,忽然被身后的人拉住手腕。
她惊措回头发现是祁淮沉。
“王爷,请自重。”
薛喻皱眉,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祁淮沉却拉着她拐进旁边的巷子里。
“你误会了。”
祁淮沉开口解释。
薛喻抿唇,垂眸道:“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那你为什么生气?”祁淮沉反问。
薛喻偏过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说的让,是不打算跟凌家争了,并非是把你当做物件送出去。”
祁淮沉认真解释,见薛喻还是不理,继续道:“若本王想争,十个凌家也抢不走你。”
薛喻咬咬唇,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
“凌焕为人正直,若他能得你青睐,你必不会再遇不公,凌家满门也是忠烈讲理之人,你也不会再受委屈。”
祁淮沉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克制和压抑。
薛喻抬眸看他,这次轮到祁淮沉躲避她的视线。
“若我说我想嫁进凌家呢?”
薛喻话音刚落,她明显感觉到扣着她手腕的手一紧,同时祁淮沉眼底也夹杂着几分隐忍。
祁淮沉安静良久,才深吸一口气,道:“本王自当成人之美。”
薛喻有些出神。
祁淮沉说喜欢她,曾认真的说过想要娶她为妻。
如今在听到她说想家凌家,他又肯成全。
薛喻不懂,祁淮沉到底喜欢她什么?
“定安王府我不会选,凌家亦是如此。”
薛喻依旧理智,纵然凌家全都是忠厚之人,可凌家照样不是她能高攀的。
满门世袭爵位之家,功绩比她开的铺子都多,这样的人家,她何德何能嫁进去?
更何况她说不想嫁人也是真的。
“我曾说过暂时不想嫁人,这话并非是诓骗之言,我嫁过人,深知嫁人后的生活是如何水深火热,层层枷锁桎梏,箍的人喘不上来气。”
薛喻句句也都是肺腑之言。
“在行商上,我自认有天纵之才,可那又怎样?回到娘家为了夫家面子,我只能低调不敢说自己的本事。
我的铺子遍布京城乃至大江南北,多年来我行善救人,可到头来最常被人提起的,也就是我被休离夫家的事。”
薛喻眼底染着几分悲凉,“我供养章家,让他们在京中立足,无人夸我薛喻有本事。我与人为善,处处结交知己好友,人人都给我面子,唯独拢不住相公和儿子的心,我情真意切的付出,最终只换来一句商家女,配不上他们的大将军。”
薛喻很不甘,若不嫁人,她照样是京城之内一等一的富户,赫赫有名的大商人。
又怎会因为夫家声名狼藉,被打上弃妇的烙印?
所以她既然脱离苦海,自然不愿再往淤泥里跳。
什么王妃什么将军夫人,一旦冠上这头衔,还不是要守高门大院的规矩?
“所以王爷,也别再提什么娶不娶的了,薛喻志不在此,我已经荒废七八年,我不想来日继续消磨时光,我有我的心之所向。”
薛喻她难得直视着祁淮沉,眼地里尽是认真。
她心之所向是开更多的铺子,若有战,她自当捐献粮草为国出力。
若有灾,她也不会吝啬。
若是太平盛世,那她就是力之所能,救济眼前可看到的苦难亦或者帮助寒门学子,尽自己的一份善。
薛喻自认没什么出息,她想做的也就是这些事。
“我知道了。”祁淮沉轻轻一笑,心情看起来反倒比刚才好上许多,“其实我想娶你,也并不是为了色欲。”
祁淮沉松开薛喻,后面的话却没有再说。
他想娶薛喻,从未想过要将她关在王府之内,只能看着高门宅院。
只是这些话他没必要跟薛喻说。
说的多远不如做得多来的更实在。
“你拒绝我是你的事,这并不妨碍我做什么,对吗?”
祁淮沉转身大步离开,从他的步伐中都能看出他的高兴。
薛喻疑惑的跟着往外走,她实在不明白祁淮沉究竟是怎么想的。
“小姐,我们回薛家吗?”怜秋担忧的跑过来,生怕王爷在气头上对小姐做什么。
薛喻点头,“前段时间我不是又置办了几家铺子?”
“是啊,全部已经改成客栈了,用的都是从薛家送给薛知柔的那些铺子里的老伙计,是一向用惯了的,也懂小姐你的规矩。”
怜秋这几日没少进城,就是帮小姐跑生意上的事。
“嗯,你辛苦一趟,让这些新铺子的账房掌柜把手头上的事拢一拢,然后再来薛家一趟,我有话嘱咐他们。”
怜秋应声,立刻就去办了。
薛喻坐上马车,脑子里却是挥之不去的画面。
全部都是关于祁淮沉的。
她都说的那么明白了,王爷怎么还是一副要死缠烂打的架势?
“姑娘,其实有王爷在,对你也不是坏事。”
琼酥试探的开口。
薛喻看向她,眼底只是探究并没有生气,她这才继续说道:“姑娘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