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荒山之上。
或许是因为留存在棺材当中的竹简被带走,亦或者是因为这座道观已经不存在任何与三灾气息有关的诅咒。
所以,当宁丰等人再次来到此地时,原本在此作乱的那些枯树诡异们,已经变成了一块块被血色湿土吞没的破烂木板了。
他们的外壳全部碎裂,并呈现出被火焰和铁水灼烧的焦黑色泽,那种焦糊的味道混合着内里淌出的血肉腥气,就好像是尚未焚尽的尸体所释放出的臭味。
“这里还真是惨烈啊。”宁丰一不留神踩在一些枯树的碎片上,联想到他们都是道士的身体,不由地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说起来,你们因竹简昏迷的时候,这些枯树诡异没有攻击?”
泫潇潇回头看了宁丰和杨诚一眼,顺势理了理自己有些歪的毛绒发箍:“醒来之后,我们也觉得奇怪呢。不过,或许就是擎藏道长弄出来的某种规则吧。”
“嗯,的确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诡手炉也没有再次陷入沉睡,青烟般的身体一直环绕在山樹四周,一脸苦思:“这个老家伙,当初不告而别做了这么疯狂的事情,连我们这些个老伙计都不要了。”
杨诚却是满腹疑惑,目光在诡血道袍和诡手炉上扫过:“你们从前都是擎藏道长的诡异,三灾碎片在他体内时,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诡手炉吧唧着嘴:“小娃娃,你阿叔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擎藏那老小子,他想做的事情,谁都琢磨不出个门道来。”
诡血道袍也睁开了眼睛,转移到山樹后背上看着宁丰和杨诚:“更何况,我和手炉阿叔跟随他的时间不是最久的,他身上应该还跟着一位老伙计。”
……
很快,宁丰等人来到了乱葬岗的位置。
眼前,断裂干枯的柳树仿佛是遭受到重击而纷纷折断在四周,甚至有不少粗壮的树干直接砸碎了埋入此地的墓碑,以至于泥泞的土壤里布满了花岗岩的碎石块。
仅剩的几块相对完整的墓碑上,镌刻的都是一些道士的名号。
显然,这里是擎藏道长给自己的师兄弟们留下的。
此时,疑似被神煞碎片寄生的几位,也纷纷从太平古城里步出。
正是孤婆婆、王轩、徐彬、夏莲,诡假面,总共五个人。
神煞的核心,是牵扯到类似“神职”相关的要素时才会出现的。
孤婆婆是因为望月山的阿密妈妈信仰。
王轩是因为落月校舍内孩子们的执念。
徐彬、夏莲来自于民国时期的长生宝藏。
诡假面则是直接接触了玉犬寨。
宁丰握着火铃鼓,转身看向五人:“如何,有什么感觉吗?”
几人彼此对视一眼,都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宁丰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此一来,只能破墓了。
“还请诸位不要怪罪了。”宁丰双手抱拳,朝着众多墓碑恭恭敬敬拜了三下。
诡假面扮了一个鬼脸:“这里估计就是一些衣冠冢,你拜的正主都被泫潇潇和山樹弄死了。”
“……”宁丰无力地张了张口:“罢了,动手吧。”
话音落,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小森和王旭开始行动起来。
两人通过操纵树根和藤蔓,不断将四周的土壤松动开来。
逐渐的,偌大的乱葬岗开始如地震般隐隐震颤,石头和泥土逐渐滑坡滚落,仅剩的一些还屹立在原地的干枯柳树,伴随倒塌的墓碑和碎木,纷纷栽入了一个大型深坑里。
“轰隆隆!”
尘土掀起的细土呛得众人连连咳嗽。
当扬尘被吹散,四周重新清晰起来之后,一道流光突然从浮灰里疾射而出,那是……一枚道教惯用的令牌?
却见令牌在半空滴溜溜一转,释放出一股特别的诅咒,如匹练般瞬间弹开众人,将孤婆婆、王轩、徐彬、夏莲、诡假面五人包裹。
这五位契约诡异一开始先是茫然,但紧接着便被一股灼热的感觉包覆全身,身体如临火焚般痛苦不已。
“啊啊啊啊啊!”
五名契约诡异吃痛地哀嚎起来,他们的身体就像是即将破碎的瓷器,表面出现了恐怖的裂痕,属于他们的根源诅咒迅速从这些裂痕当中溢出,不断的聚拢到令牌之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引得五人开始反击。
但是,他们的气息却迅速变弱,更是被令牌压制的匍匐在地,自身的抵抗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宁丰四人同时一惊。
“怎么回事!”
“不可能啊,以师父的性格,如果这件事情会伤损根源或者性命,他一定会说的!”
“宁丰,我们要强行破开屏障吗?”
声声惊问之中,宁丰也是被这样的变数搞得措手不及,连忙召唤出琉璃金线查看五人的状态。
可诡异的是,通过琉璃金线的反应,五人的情况没有丝毫的问题,金色连一丝泛红的痕迹都没有。
“奶奶!”王旭吓得脸色惨白,苹果都丢到了地上,小小的身体便要操纵悲伤的诅咒破开这层光幕。
宁丰眉心一跳,惊呼道:“小森,小洋、小媛,你们先拦着小旭!琉璃金线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