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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挣扎(2 / 2)

后我飞快地返回原处,深吸了一口气。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将认真地看着后半部分,不放过一个标点符号,就好像把我自己的未来全都赌注在了主角身上。

就在这时,主角——她给自己起名麒麟,在回到旧仓时发现了一些信纸,那里详细记载着人类在世界毁灭前仓促进行的“诺亚方舟”计划,以及自己在沉睡前写的日记。

“……我抱着期待报名了这个项目,但是每天要做的检查令人感到异常痛苦,我的生命体征和尸体无异。也许在若干年后醒来不如和世界一同毁灭幸福,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已经开始后悔了。

……今天我发现我的手臂可以作为真菌培养皿,现在它一碰即碎。但我的子宫变成了两倍大,血开始源源不断地从我胯下流出——她们说至少要保留最原始的生育方式。

当身体不再这么疼痛的时候,我又开始感到兴奋了,她们说我这样的心态很难得,因为实验室之外的人类无时无刻都在互相伤害。

在第十九天,也就是最后一天的时候,我们十八个志愿者被告知,尽管我们遭受了这一切,但只有百分之零点一二的几率能成功苏醒。诺亚方舟计划宣布大失败,但已经没有人在乎了——在世界末日的最后24小时,所有生物都在咆哮。”

日记到此终止,麒麟这才发现她已经沉睡了千年。花了点时间详细而完整地知道事情的起承转合后,那些焦虑及不满瞬间一扫而空,现在的她十分平静。

读到这里,我的手里只剩下薄薄的一页了,我痴迷地捕捉书里的每一个字,沉醉于作者简洁而富有张力的文笔。

在最后,麒麟说道:“在无法估量的宇宙年轮中,人类那微不足道的历史显得滑稽又可笑。我们都错了,这个世界已经强行扭转了它的方向,不再试图偏爱任何一方。

我不是醒来,而是诞生。”

阅读完最后一个字时,我的眼前飘过一阵沙雾,有一个苍老但身形矫健的人形物种站在我旁边,光看外表,我根本无法把她和我熟悉的任何一种生物对应上。

我听到她的血液一股一股地冲向她饱满的头颅,然后均匀地分散至四肢。我听到血液流过我的耳廓,响起一阵杂乱的电流声。她的胯下有血迹,腹部扁平,我想那一定又是不一样的声音。

“从现在开始,我们才能叫活着。”她张口对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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