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珺发誓,如果此刻她面前有个地洞,她一定二话不说钻进去。
救命,她这都是些什么饭桶发言?
不过,她这神来一句也并非是没有用处,最起码,宗孝慜那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危险神色此刻已然变成了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
楚珺并不想深究这目光中的含义,既然话出了口,收回来是不可能的了,她只能硬着头皮拿过装着糕点的食盒,道:“陛下,臣妾是说,陛下劳神了半晌,也该劳逸结合,休息一番了。正巧臣妾从宫中带了些糕点来,陛下可要尝尝?”
宗孝慜神色复杂的凝视了楚珺半晌,若不是他能将这人的心中所思所想尽数知晓,只怕也不会相信,此刻笑着说着吃食的女子,在片刻之前还在心中盘算着如何找死,甚至还胆大妄为地意图利用他。
“……陛下?”
楚珺被这目光盯得很是别扭,忍不住出声提醒。
“皇后如此体贴,朕很是受用。”
宗孝慜收回目光,扬声唤了人来,吴尘一直在殿外守着等候吩咐,听了屋内的动静,当即便带了人进来,几息之间便在御书房休憩的耳房内布置了一桌的膳食。
楚珺昨晚折腾了一夜,早就
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这会儿看着色香味俱全的一桌子美味佳肴,倒是真的有些忍不住了,心知宗孝慜不会再这些地方难为自己,便放开了大快朵颐起来。
宗孝慜虽是应了楚珺的话,但此时还未到进午膳的时辰,他素来没有在此时用膳的习惯,故而只是坐在一旁,端了茶盏细细品茗着。
楚珺不经意间余光扫过,心头不由得微动。
还别说,这个男主人虽然是狗了点,但也并非是一无是处。
这般静坐品茗的模样,倒真像是个端方温润的世家公子。
难怪能将女主迷得神魂颠倒,即便被他害得家破人亡,几次险死还生,也依然坚持要陪在男主身边。
宗孝慜懒懒抬眸,凝视着楚珺微微出神的模样。
楚氏女竟也会说他几句好话,倒是稀奇。
只是,她几次提到的所谓“女主”,到底是何人?
听楚氏女之意,此人或可能在未来动摇他的心神,若当真如此,倒不如,让他早日了结了这个变数!
楚珺正想入非非着,陡然感觉周身一凉,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回过神来才发现,身边这人不知怎么了,周身气压突然低得吓人。
谁又得罪他了?总
不会是自己吧?
莫名其妙。
“皇后再这般看着朕,朕可当真要把持不住了。”
幽幽的声音陡然想起,宗孝慜突然放下茶盏,手肘撑着桌面俯身靠近,将两人之间本就不远的距离陡然又拉进了几分,呼吸交缠在一处,别样暧昧。
楚珺被他突然的话语和举动惊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仰去,想要拉开与宗孝慜之间的距离。
可她此刻本就是坐在拔步床边,骤然一动,一下子失了重心。
“啊!”
楚珺忍不住低呼出声,手掌乱挥,下意识的想要抓住什么。
纤长指尖触碰到龙袍衣袖的一瞬间,宗孝慜神色倏地一沉,内力凝于指尖一划,衣袖撕拉一声应声断裂。
楚珺也彻底失去了对控制,狠狠摔落在地。
“嘶。”
这一下全然没有防备,实打实地摔了个结实,痛的楚珺龇牙咧嘴地倒吸凉气。
想到害得自己这般狼狈的罪魁祸首,楚珺捏紧了手里的衣角,愤愤瞪向宗孝慜。
“你……”
一个字刚出口,质问地话语还来得及说出来,楚珺便被男人此刻的模样骇得失了声。
拔步床上的男人双眸猩红,暗沉阴森如择人而噬的凶兽,散发
着浓重的杀意,目光死死落在楚珺攥着龙袍的手上,仿佛下一刻便会突然暴起,要了眼前之人的姓名。
“陛、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楚珺抖着声音,拿出自己所有的胆子才能在这般目光下开口。
她不是不怕。
这般被笼罩在死亡阴影下的感觉,是个正常人就会感到恐惧。
只是她始终没有忘了,她如今的目的正是寻死。
虽然不知道宗孝慜在这厮是哪根筋不对,突然就陷入这种可怖的状态,但如果能就此激怒他,让他对自己出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思及此,楚珺也顾不得自己身上这点疼痛,缓缓想着宗孝慜的方向靠近,口中道:“陛下,是臣妾有什么地方做得不是吗?”
口中这般说着,楚珺撑着身子爬起来,强忍着双手的战栗,伸出手去企图触碰宗孝慜。
方才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宗孝慜这副模样,正和书中描述的他厌女症发作时的模样很是相似。
若是她没有猜错,让宗孝慜突然狂性大发的,可能就是方才她无意之中触碰到了他的衣袖,让宗孝慜的厌女症突然发作。
书中曾写道,那个触碰到宗孝慜的妃
子,当场被他击毙。
那若是她此刻再触碰到他……
赌一把!
楚珺咽了口口水,颤抖着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