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后费了半天口舌,为的就是她这一句。
得了满意的答案,又叮嘱了几句,见楚珺皆神色恭谨地乖乖应了,太后这才放人离开。
好不容易应付过去,踏出慈宁宫的瞬间,楚珺才察觉到不知何时背后已然被冷汗打湿。
好在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楚珺正打算招呼着流霜几个回坤宁宫,吴尘却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挡在了楚珺身前。
楚珺当场垮起个批脸。
不是吧?
有完没完啊!
吴尘只权当没看到楚珺的脸色,躬身作揖道:“皇后娘娘,陛下特命老奴在此等候,接娘娘去御书房,轿辇已经备好,娘娘请。”
话落,早就侯在一旁的宫人们动作利落的抬着轿辇挡在楚珺面前,好巧不巧将去路挡了个结结实实。
好嘛,这是不去不行的架势了。
楚珺此刻无比后悔,她刚才怎么就输了呢?
要是赢了,现在岂不是就能舒舒服服回坤宁宫躺平了嘛。
再如何不情愿,楚珺也只得上了轿辇往御书房去。
冬晴目送着轿辇远去,折身重新回了内殿。
大殿之中,齐太后慵懒地倚靠在软垫上,一道纤弱地人影跪在殿中,发髻散落,身子摇摇欲坠,正是原本跪在院中的
惠嫔。
冬晴眼观鼻鼻观心,权当没看到,越过惠嫔上前,躬身将方才慈宁宫外的一幕禀报给了齐太后。
齐太后哼了声,“他们倒是一刻也离不得。”
这话谁也不敢乱接,皆垂首肃立。
殿内静了能有一刻钟,齐太后才开了口:“今日之事,都查清楚了?”
冬晴上前,恭声禀道:“奴婢派人问过了,今日皇后娘娘似乎是召了内库房的管事去问话,时辰正好在惠主子去之前。”
齐太后原本撑着头阖眸听着,见冬晴只说了这一句便停了,蹙了蹙眉,睁开眸子不满的扫向下方:“没了?”
冬晴身子一颤,当即跪俯在地。
“太后恕罪!实在是咱们新送去的宫婢还没有能到皇后娘娘身前伺候的,这些消息已然是奴婢使了手段问出来的,再多的可疑之处着实是问不出了……”
“废物!”
齐太后猛地拂袖,滚烫的茶水尽数洒在了冬晴身上。
“既然这般无用,哀家留着你们作甚?”
冬晴被太后话中的杀意骇得双股颤颤,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出。
“太后娘娘恕罪。”
一直静静跪在殿内的惠嫔突然开口,声音因为长时间的暴晒有些沙哑。
舔了舔干涸到发痛的嘴唇
,惠嫔抬手迎着太后阴沉的目光,缓声道:“嫔妾以为,此事娘娘应高兴才是。”
迫人的视线在惠嫔身上流连许久,太后勾了勾手指,惠嫔便膝行着上前,垂首跪在太后身前一步远。
冰冷的指尖抚上惠嫔的下颌,太后轻轻一叹,似是爱怜般道:“你素来最知哀家心意,今日哀家便给你一个机会,若是说的有理,此次之事便算了,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轻笑一声,太后指尖用力,过长的护甲几乎要潜入惠嫔的脖颈中。
“你知道哀家的脾气。”
“是。”
惠嫔始终垂着头,对脖颈间的威胁恍若未觉。
“皇后娘娘入宫时日尚短,便是再有手段,也不可能将坤宁宫理得固若金汤,冬晴姑姑挑过去的,定然是既忠心于太后娘娘又机敏能干,如此都探不到坤宁宫内的情况,便只有一种可能了。”
齐太后眯了眯眸子,“你是说……皇帝?”
“嫔妾愚钝,想不到别的可能。”
齐太后松了手,缓缓坐回了软榻上。
先前她纵着后宫上下动些不伤大雅的小手脚,正是为了试探皇帝的态度。
若此事当真是宗孝慜从中干预,便足以说明,他是真的对楚珺动了心思,对于其
太后来说,自然是件好事。
只是,这几日后宫中的动作太多,齐太后总觉得心中不宁。
但愿是她多心了。
一盏茶后,惠嫔被贴身侍女搀扶着,颤颤巍巍地走出慈宁宫,驻足回首,凝望着这座巍峨庄严的宫殿,想到方才离去前齐太后的交代,眸光微闪。
月上梢头时分,楚珺终于被放回了坤宁宫。
站着伺候了宗孝慜那祖宗一天,她现在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酸软无比,恨不得瘫在软榻上一动不动。
皇帝这活儿,真不是人干的!
她这还只是在旁边看着,不时端个茶倒个水的,一天下来就累得不行,宗孝慜那厮还要和来来往往的朝臣议政,话语里的机锋她听着都心累,宗孝慜竟然都能自如地应付下来。
宗孝慜一进内殿,便看到楚珺四仰八叉地躺着,一副想入非非的模样,眉心不由得蹙起。
“皇后。”
这声音宛如魔音灌耳。
瘫了没有两分钟的楚珺在心中哀叹一声,慢吞吞地从软榻上爬了起来。
见她这副没个正形的模样,宗孝慜语气微冷:“看来,皇后是不想要这软榻了。”
楚珺一个激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