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合剑削断了连母半边的头发,让她想说的话又咽回去。 湛如致带着杀意的脸色,胆颤心惊的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只能压下脸上的恨意,重新去求连玉。 “阿玉,这是你亲弟弟。” 连玉对连家一向没什么感情,也不知道连家人为什么以为她是个多恋家的孩子。 “这还是我亲师弟,那些还是我亲徒弟。” 本来听到亲师弟几个字有些开心的湛如致听到后一句话又抿紧唇。 连玉懒得再去听她诉苦,“你到底想怎么样就直说吧。” 眼看连母连父脸上浮现出喜意,又加上一句,“没证据的攀咬就别说了。” 再浪费她的时间就把人丢出去算了。 这话连玉没说出来,可在场的人没人看不出来。 连母自然也看出来了,心中暗恨连玉不顾念亲情。 眼看着不能直接定湛如致的罪,连母心一横,给连父使了使眼色。 连父收到信号,摆着一张老脸,挤出点冷笑,“宗主,我要请问心剑!” 问心剑! 这话一出口,除了连玉,就连宗主都变来了脸。 问心问心,以剑问心,这是修真界一种自证的手段。 问心剑下,不可欺瞒、不可蒙混、不可矫言伪行。 违者心神具散。 哪怕字句如实,问心剑也是对神魂有碍的。 所以鲜少用在弟子身上。 旭风当即出声:“不可,此法不妥。” 连父发狠,“宗主,子康他终究是阿玉的亲弟弟!” 旭风不吃这一套,“自是要查清楚,但问心剑一事不可莽撞。” 一个湛如致事小,传出去,乾天宗纵容外人无凭无据便对宗门弟子用了问心剑,将宗门的脸面置于何地? 身为一宗之主,他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那便请剑。”连玉淡声。 见旭风还想说什么,连玉摆手,“问心剑而已,玄机峰弟子受得起。” 旭风:“那便请吧。” 没人对连玉说要请问心剑持反对意见。 就连坚决的旭风也很快的改了口。 只有湛如致双手变凉,不可置信的看着连玉。 师姐...不可能这么对他。 连玉低头就看见湛如致跟只被打了一拳的小黑狗一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湿漉漉的,看得人心软。 连玉对他招了招手,湛如致顺从地走到她身边。 “师姐?” “阿致,你可敢受问心剑?” 这一声叫得湛如致整个人心都软了,垂下头,露出毛绒绒的头顶,“师姐说敢,阿致就敢。” 连母可不管他们同门情深,发狠,“那便请剑吧!” “且慢。” 连玉再摆手,清凌凌的目光落在连母连父身上,看得两人后背发凉。 “若是我师弟与连子康之死无关,又当如何?”连玉一手拍在湛如致脸上,还没等他感受到柔荑的温热,就被连玉掰着头面向众人。 “看看——” 众人不明所以的盯着湛如致的脸,把他盯出个窟窿。 别人的目光虽然让他不自在,但更不自在的是挟持住他脸的手。 有点暖,像要把他整个人烧起来似的。 他的脸红了起来,连玉以为他害羞,也就不再逗他,松了手。 “我师弟在剑之一道颇有几分师尊的风范,人也标志,以后怕不会被各家抢着上门...”连玉脸上带笑,连父却心下一寒。 “若我师弟受了这一剑,没问出的结果来,连德贵,你拿什么赔?” 连德贵是连父的大名,这会儿他也管不了大名被女儿叫了,“届时我愿以黄金万两相赠。” 连玉不语,哂笑着看着他。 肖月直接嘲笑,“黄金万两值多少灵石?这也好意思拿出来。” 连德贵深吸一口气,“剑君的意思是?” 连玉不跟他打官腔,朱唇轻启,“断情尺、九转还阳丹,十棵上品灵草,百棵中品灵草,千棵下品灵草。” 连玉说出断情尺的时候连父脸就黑了,这可是连家的至宝! 法器分为灵宝和仙器、神器,断情尺那可是上品仙器! 九转还阳丹更是神品丹药! 连父张嘴就要拒绝,又想到拒绝了肯定就不会请剑了。 连母哭诉,“老爷,康儿不能白死啊。” 想到自己娇养长大的爱子就这么没了,连父切齿道:“好,我答应。” 连玉没给他反悔的机会,当即让他立了字据按了手印。 问心剑并不是一把真的剑,而是审讯招式,湛如致站在中央,挺拔的身躯像棵寒风吹的小白杨。 连玉起手,凝出一把灵气剑,她是极品冰灵根,凝出的剑也带着一股冷气,灵剑凝成的瞬间,便没入湛如致的眉心。 剧烈的断骨之痛蔓延全身,湛如致只感觉自己的识海被劈成两半,用手搅了几搅。 湛如致哪怕有所准备,也被这股痛苦折磨得冷汗直流。 他面色一向清冷,没有太多情绪起伏,现下冷汗直流,紧咬嘴唇,维持不住高冷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烟火气。 肖月眼睛转了转,这人的相貌倒是真不错。 心下打了注意,肖月开心的眯了眯眼。 “湛如致,今日我且问你。”连玉不慌不忙的发问,带着淡淡的灵气震向四周,保证殿门外的弟子也听得清楚: “连子康可是你所杀?” 湛如致摇头,“非弟子所为。” 问心剑未杀人,所言为真。 连父连母往后一仰,嘴里叫着“不可能...不可能...” 连玉笑笑不说话,见她不动作,旭风轻咳一声,“阿玉,收剑吧。” 这才不慌不忙的撤了问心剑。 湛如致脚一软,就跪坐在地,肖月连忙跑下去想去扶他。 “湛师叔。” 湛如致抬手避过,“不用。” 肖月撇嘴,不太高兴的收回手。 湛如致嘴角扯了扯,看着宗主一字一句的说,“请宗主为弟子做主。” 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