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雪的眼睛眨了眨，假意刚看到连盈盈的点翠一般，出口赞赏：“盈盈这点翠不错，一看就是出自大家。” 连盈盈有些得意的接受众人羡慕的目光，娇声娇气嗔怪一声：“公主眼光真好，这可是珍宝阁的藏阁之宝，只此一件。” “还是哥哥见我心情不好，特意寻来惹我开心的。” 此话一出，旁边知道些底细的贵女对视一眼，眼里都含着一丝一言难尽。 倒不是对连家人侵占孤女的家产有什么，只是占了便宜不藏着点，反而大肆宣扬。 这怕不是傻子吧？ 名声还要不要了。 连清林到底还是有理智的，连忙出来打圆场，“盈盈，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公主哪里看得上眼。” 连盈盈不高兴地嘟起嘴，就要反驳，被连清林再次打断， “好了，你不是担心阿玉，特意进宫想要看看她吗？” 话题拐回连玉身上，各种审视的目光又接踵而来。 连盈盈还是不高兴，还是顺着哥哥的话看了连玉一眼，“连玉，你在宫里还好吗？可有缺吃的用的？” 连清林咳嗽了两声，为妹妹的口无遮拦找补：“盈盈，我知道你放心不下阿玉，但也别着急，宫里怎会缺了阿玉的。” 盈盈还是太年少了，皇宫什么东西没有。 明雪也懒得听这些人打哑谜，懒洋洋地叫来婢女，耳语了一番，才对众人招呼，“好了，炼丹之事已经准备好了，请移步炼丹房。” 连玉这才发现贵族子女的后面还跟着一部分衣着普通的男女，皮肤相较来说比较粗糙，泛着黄。 是玄英收的民间弟子，不多，只有几个。 此刻站在最后面的位置，显得十分局促。 众人移步炼丹房。 刚走到门口，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 几个穿着褂子的太监拉着炉子，丹炉正在火上被烤得蒸腾。 炼丹房盖得很大，大到放了好几个装着人的铁笼都不显得杂沓。 笼子里正是炼丹的‘引子’。 以人入药，皇帝果然已经入魔。 大周离覆灭不远了。 明雪掌心示意，众位贵族子弟便散开，围着丹炉互相讨论起来。 倒是几个民间弟子看起来像被震碎了认知，瑟缩在一团久久不敢出声。 连玉没有加入任何一方，冷淡地看着一个贵族子弟在太监的指导下，从笼子里拉出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不顾他疯狂地求饶，隔开他的手腕取血，又糅合了一些草药一起丢进丹炉里。 “好了好了开炉。”那富家子很是兴味盎然，时间还不到就催促着太监开炉，太监劝不了，只好开炉。 果然是废丹。 他也不在意，割了男孩的另外一只手，重新炼制... 其他人有样学样，一时之间，炼丹炉沦为屠宰场，红浆涂了满地。 连玉眼底黑了一瞬间，很快就恢复正常，明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 “你要去试试吗？” “不——”连玉没有左右言他，直接拒绝，甚至没有给出一个理由。 明雪有些惊讶她的直接，倒是没强迫她，只是笑着说道：“炼丹之事是玄英...师傅交予我的，你若是想体验一番，随时可来。” 明雪说着看着一个妙龄女孩被放了血。 尖叫着像畜生一样被拖到丹炉前，连盈盈眨巴着大眼睛，指着地上的女子，“公主，此引子看起来颇为不俗。” 地上的女子样貌秀丽柔美，因为恐惧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不停地求饶：“公主，饶命、饶命。” 手掌已经破得露出掌骨，女子却像不知道痛苦一样，颤巍地攥住明雪干净的裙摆。 几乎是下意识的，明雪一脚把人踢开，明媚的脸上闪过厌恶。 旁边的太监几乎被吓死，双手紧紧地钳住女子。 明雪没有犹豫，抖着身上的衣裙，冷声命令太监：“把人拖走。” 女子哀泣出声，不停地求饶，姣好的面容看起来十分可怜，旁边的官家子有些不忍心。 “公主何必跟一个阶下囚计较。” “是啊是啊，公主大人大量，就饶这小娘子一命吧。” 明雪眼里闪过羞恼，却也不好拂了这些大官家继承人的面子，故作冷淡地摆手，“既然这么多人为你求情，那便算了。” 女子感激地被拉了下去。 连盈盈兴致大发想要亲自动手，却不敢见血，于是命太监押来一个少年奴隶。 奴隶满脸的脏污，身上裹着脏兮兮的布衣，几乎要看不清脸，连玉却在扫过一眼之后凝聚在了他身上。 就在太监的刀就要割在少年奴隶的手腕上的时候，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少女冷淡的开口， “公主请我来是赏花呢...”连玉捂住口鼻，“还是耍威风逗我呢。” 明雪听到她的声音手一顿，讪笑，“连小姐何出此言？” 连玉冷冷地扫过连盈盈，好似对这人厌恶至极。 她进宫之后，与连家那点子破事已经无人不知。 明雪下意识以为连盈盈的行为让连玉误以为是给她下马威。 “怎会，自然是赏花的。” 连玉闻言点头，“那此处事了否？” 明雪顺着她的话，“自然。” 连玉瞥过连盈盈，“皇上对丹房甚是重视，连家小姐还是不要浪费引子的好。” 明雪这才发现，进来短短半个时辰里，引子居然被消耗了小一半。 合适的引子可不好找。 走过去牵起连玉的手，对着太监吩咐，“炼丹之事暂时作罢。” 反正玄英吩咐带这些官家子见识见识世面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现在打道回府倒也没什么。 “收拾干净，不要惊扰了各位贵人。” “嗻——” 明雪扶着连玉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软轿早已经等在外面，连玉能感觉到如刀的目光落在她的后背上，仿佛要把她撕开。 天边的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