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莱坐在了画架的对面,作为画家,对于构图是最为敏感的,看见了这样一幅画面,贺逸安的脑海里,顿时想到了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雪莱总是往他家跑,说是给他的作品当模特。
贺逸安一开始也是真的喜欢画雪莱,作为画家,对于任何好看的人,他都十分喜欢,忍不住去研究对方的五官对方的面部结构。
之后,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了之后。
贺逸安也喜欢给雪莱画画,这样好的模特,去哪里找也找不到。
如今雪莱再次坐在了他画架的对面,贺逸安一下子便回到了曾经的那些时光里。
那些时光实在是太温暖,贺逸安生怕那些时光温暖了自己封住一层冰的心,刚想放下笔,却又想起了之前的纸条。
明天,无论能不能逃出去,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
也不知道这辈子是否还有再次给他画像的机会了。
贺逸安想到这里,那冰封的心终于透出了些缝隙来。
他开始动笔,先用铅笔,简单地勾勒出了雪莱的轮廓。
两年的时间过去了,雪莱的轮廓却没有怎么变。
实在是画得太多了,有的时候,贺逸安甚至不用抬头,便能画出细节来。
室内的空气
是沉默的,只能听到笔头落在纸面上发出来的声音。
雪莱笑得柔和,墨绿色的眸子里面仿佛藏了许多的心思,他看向贺逸安,虽然他不会画画,但是却可以用目光,缓缓地描摹着贺逸安的轮廓。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中间除了雪莱偶尔调整一下自己的坐姿以外,没有一个人有其余的动作。
贺逸安那边已经开始上油彩了,他的速度算是很快的。
或者是因为太过熟悉雪莱,他在晚饭前,便开始了最后的加工。
很快,雪莱的半身像便生动地出现在了画上面,贺逸安最后落下一笔,看着画里面的人,眼睛轻轻一眨,上下睫毛相撞,终于落下了一滴泪来。
雪莱目光一直追在他的身上,看到那滴眼泪,他连忙站起了身来。
有些慌乱地从旁边的纸抽里面抽出了一张纸,给贺逸安擦拭着流出来的眼泪。
仅仅只有一滴眼泪,却砸乱了雪莱。
擦完了这滴眼泪后,雪莱忍不住问道:“真的有这么不开心吗?”
待在他的身边,真的有这样令他不开心吗?
贺逸安也觉得自己这滴眼泪有些太丢人了,他微微偏过头去,躲开了雪莱的视线。
“不是,只是因
为画画罢了。”
或许连贺逸安,都没有意识到他不想让雪莱难过,所以才解释得这样快。
雪莱却注意到了,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但是心情却一下子好了起来。
他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贺逸安头顶的发丝,道:“不愧是艺术家,创作都能动情。”
哄好了这边,贺逸安才来得及将目光投向旁边的画作。
他看了两眼,心里当然是喜欢的。
只要是贺逸安给他画的,就是在上面画一只大猩猩,他都是特别喜欢的。
雪莱笑着说道:“等着这画干掉后,我就挂在墙上去,你是不是都没有看过,我将你给我画的画,都挂在了墙上。”
贺逸安的目光微闪,看着雪莱欣喜得好似个孩子似的眼神,他忽然有些愧疚感。
或许,他应该将纸条上的内容告诉雪莱。
虽然他很想离开,但是也不想用这种欺骗的方式。
“雪莱”
贺逸安开口,正想说的时候,便听到了门外的守卫叫两人下楼吃晚饭。
雪莱听到了门口守卫的声音,从兜里面掏出了钥匙,便来到了床头,将手铐从床头解下,又铐在了自己的手上。
紧接着,他将钥匙重新
放进了口袋里面。
“怎么了?”
金属链子将两个人联结到了一起,闪亮亮地在灯光下闪烁着光,好似一条璀璨的银河。
“没什么只是叫你一声。”
贺逸安心里打定了主意,抿唇笑着。
雪莱根本没有不知道,有个念头在贺逸安的心头掠过便闪走了。
他笑着上前,十指相扣。
“走吧,我们去吃晚饭。”
—
凌晨十二点,雪莱结束工作后,从外面回来,看到了马克面色欣喜地迎了上来。
“家主,一整个晚上,那个信号都没有出现过。”
马克负责监视着贺逸寒送给贺逸安手机的信号,之前截获下来的录音里面,贺逸寒说过,若是贺逸安想要离开的话,那便在三天之后给她打电话,她会将离开的方法告诉贺逸安。
到了时间,贺逸安却没有用那联系工具联络贺逸寒。
其中的意思,即使马克没有明说,雪莱也明白了过来。
贺逸安终于断了想要离开的念头,安静地留在了他的身边。
雪莱笑容加深,笑道:“很好,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到时候去财务那里多领一个月的工资。”
马克欣喜地躬身谢道:“谢谢家主!”
等他再抬
起头来的时候,雪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