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一次,古冶家的那位追一只熊追到了林子里,出连家的先祖也跟着去了。树林密集,不适合马儿奔跑,古冶家的人就将马儿拴在林子的边缘,自己拿着弯刀、弓箭独自走进林子。
林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就不得而知了,出连的那位肩膀上扛着古冶家那位的尸体,拖着棕熊独自出来。
他好好的也没受伤,油皮都没擦破,古冶家的那位却死了,据说胸口都被熊爪抓烂了。
古冶家族不允许主人死了而奴隶却还活着,坚持杀掉三十二个出连奴隶陪葬。那位拖着棕熊出来的出连族人忽然暴起,带着出连族奴隶砍杀上百名古冶人,逃到密林之中定居。
后来就是陈齐王朝灾祸不断,古冶族纠集八大部族群起攻之入住中原的故事。”
暗探头领看着陆今南越来越黑的脸色,赶忙大声吼道:
“那位斩杀棕熊的出连先祖还活着!”
“砰——”
暗探首领被陆今南一脚踹出去好几米,他夺过身边人手上的刀,直指暗探首领的脖子。
“本王来这是听你们汇报进程的,不是听你叭叭讲故事的,你编的也太烂了吧!出连家古冶家分家至少是两百年前的事,你跟我讲那个人还活着?
本王很像三岁孩子吗?还是本王平时对你们太好,让你们觉得本王好糊弄?”
暗探头领跪地磕头,连连求饶。
“王爷啊!我不骗你,那家伙真的还活着出连氏那么喜欢扒皮就是为了那个先祖,他存世二百多年,自己的皮早就不能用了,这两百多年不知道已经换了多少张人皮,还必须每日拿人血当饭吃。
必须是少女和孩子的血才行!
整个青州城的百姓人人自危,能跑去云州的都去了,剩下来的都是些等死的老棺材瓤子,对出连家没有利用价值,也跑不出这个魔窟。”
陆今南看着声泪俱下的暗探首领,似乎冷静了一点。
出连人爱扒皮吮血,这也是出连家在八大部族里不受待见的原因。纵使八大家族来自漠北草原,但早就不是茹毛饮血的野人了。
出连家倒行逆施,被众人看不起。他们不敢在上京干这样的脏事,倒是苦了封地的百姓。按照出连家在古冶家学的压迫人的方法,在他们的观念里,封底的百姓纳税是自己的,脸百姓的肉体、灵魂也是。
随拿随用、想杀就杀。
陆今南想到自己惨死的母亲,那时候母亲声名在外,很多人来楼里只为一睹母亲的风采,这些事在母亲怀孕之后便没了。父亲当时不知道母亲怀孕,母亲也不敢说,只是将自己全部的身价交给鸨母,乞求鸨母为自己遮掩。
这样才能顺利生产。
鸨母拿了钱财,开始还挺愿意帮忙,可后来母亲生产之后便不一样了,身材、样貌因为怀孕走形,加上生的是个儿子不能继承衣钵继续在楼里出卖身体。
鸨母便看陆今南的母亲越发不顺眼起来,刚生产完没有像样的吃食,也不让休息,因为容颜不复也无法见到以前那样的贵客,只能去接待最差的客人。
那些人身上钱财不多,多数都是凑起来的。陆今南在花楼里长大,靠着母亲和其他姐妹的接济才活下来。
陆今南长到十岁的时候,鸨母发现他遗传了母亲的好容貌,加上父亲是高鼻深目的蛮族,这样白皙,又带有异域风情的模样简直比楼里的姑娘还好看。
鸨母动了心思,加上那些年逐渐出现很多好男风的达官显贵,她便想用十岁的陆今南试试水,若是生意火爆,再去周边村镇那些活不起的人家里选几个长得好看的男孩子。
事实证明,鸨母的想法很符合那些变态的兴趣,陆今南的模样在被推出来的第一晚便收到无数追捧。他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被鸨母强压着化妆、穿着那些不能蔽体的恶心服饰。
鸨母用他做噱头,赚足了整个上京的目光。最后母亲没有办法,拼了命的跑出去求父亲救命。
他记得,那时候父亲没有出手,和母亲一起来的是出连家的人。
鸨母不敢怠慢,陆今南和母亲一起上了出连家的马车,他被送到了父亲身边,自那之后再也没见过母亲。
就这样一直过了五年,他随兄长一起去出连家做客。那天晚上他留在出连家用晚饭,离开时恰巧回头看到了出连家门楣上悬挂着两个造型奇特的灯笼。
陆今南立在原地多看了两眼,微风吹过,灯笼里的烛火更加旺盛,他也短暂的清醒了一下。他瞪大眼睛,看到那盏灯笼上的花纹和母亲纹在后腰处的那多牡丹花一模一样。
时隔多年陆今南还是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年不自杀呢?自杀了母亲就不会去求父亲,更不会被出连家的人威胁,成了门楣上挂着的灯笼。
往事不断从脑海深处涌出来,陆今南跌坐回座位上。
他现在对暗探首领说的话似乎是信了一些,如果出连人扒皮是为了给先祖换皮的话,那就说的清楚了。
“你是说,那个邪神其实不是别人,是带领出连人从古冶族那里逃出来的先祖?”
暗探首领跪在地上,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他不知道摄政王为什么眼圈通红,但只要摄政王知道自己的意思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