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儿在去往堤坝的路上,碰到了不少村民,他们窃窃私语着什么。 一开始她好奇。 好奇是不是这些人又在说自己的坏话。 所以她放慢脚步,下意识的竖起耳朵去偷听他们的私语。 这一听,才发现她好像有点自作多情了。 村民们议论的不是她,而是在说昨晚的事。 原来听见哭声的不止有他们。 夜里太安静了,那栋屋子周围也没任何遮拦,住在离他们一里地外的一户张姓人家,昨晚也听见那凄厉的哭声了。 这不,今天一大早张氏就出门,逢人就跟他们说,昨晚又听到那哭泣声了。 大家都在传,那落魄的书生害死了原主人,又化作厉鬼,怨气难消。 现在易元洲一家人住了进去,怕是很快就会被厉鬼索命。 所以,知道此事的村民见了沈冬儿,都跟见了鬼似的,躲着她,觉得她晦气。 甚至议论着她什么时候会死。 还说这是易元洲作恶多端,杀太后得来的报应。 沈冬儿听了这些,一边觉得荒唐,一边心里又有些惶恐不安。 真的有鬼? 如果不是鬼,那昨晚的哭声该怎么解释? 她胡思乱想之际,正好到了堤坝那儿,一幅忙碌景象,没人敢在干活时说话。 封元亮见了沈冬儿,叫了声她的名字。 她却像失了魂儿似得,权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封元亮加快脚步,拦在她面前,才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叫你呢,再走就往江里去了。” 沈冬儿定睛一看,她再往前再走个几米确实就踩进江水里了。 “哦,想其他事情去了。”沈冬儿平复了一下心情,回答道。 封元亮见她面容比之前憔悴了些。 他自诩是个怜香惜玉的好男人,便说,“我看你心不在焉的,回家去休息几天吧,暂时不用来干活了。” 他这话没让沈冬儿觉得开心,反而是紧张起来。 一直盯着他。 盯得他心里毛毛的。 “干嘛这样看着我?”封元亮下意识后退两步,她不会又想什么坏主意吧? “我不干活,我吃什么?我没那好命,活儿还是要干的。” 说着,沈冬儿就挽起袖子,准备搬石块往堤坝上运。 她不干活,又等着被其他人给传闲话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封元亮的好意,她可领不起。 “诶诶!”封元亮将她给拦住,没好气的说,“你这人怎么不知好歹?算了,你要是实在想干活,就去那边做糯米砂浆。” 混合糯米浆和砂石的工作相对比较轻松,半天时间就能结束。 基本都是关系户才能分到这样轻松的工作。 这次沈冬儿没有拒绝。 就是在路上时明里暗里的威胁他。 “这人啊其实很脆弱,控制手脚的就靠着那几根筋,要是把手筋脚筋挑断的话,那人基本就废了,再也站不起来了。你想不想试试那滋味?” 沈冬儿忽然转头看向他。 封元亮下意识将双手背在身后,笑道,“你一个女孩子,别动不动就说挑断别人手脚筋的话。” 沈冬儿微微一笑。 这就吓到了? 装的吧。 沈冬儿对封元亮的警惕并没有减少,就想看看他什么时候露出马脚。 干活到中午,负责煮饭的士兵敲了锣,告知大家可以用午膳了。 沈冬儿去吃饭时,正好遇上了许大山。 二人坐在一起。 许大山问起他们昨晚住的怎么样,后来还听见什么怪声没。 沈冬儿将昨晚的事都告诉了他,没有隐瞒。 许大山听后,左顾右盼,然后给她出主意说,“嫂子,听我娘说,遇到这种事得去庙里拜拜,再买块玉回来放家里。” “玉是通灵的,可以给主人挡灾。” “真的假的?”沈冬儿有些心动了。 她虽然自认是唯物主义者,但真遇到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事,她还是会抱有敬畏之心。 “试试呗?反正不吃亏。” 沈冬儿陷入的沉思。 许大山喝完了没啥味儿的蔬菜汤,擦了擦嘴说,“这样吧,晚上我跟你回家看看,是人是鬼都给你揪出来!” 沈冬儿瞥了他一眼,都懒得拆穿他。 他是想借机见见璇珠吧! 下午又起雾了,温度又降了。 江面上被蒙上了一层浓雾。 随后不久又开始下雨,又是小雨,感觉都快把人整抑郁了。 天色要黑不黑。 沈冬儿晚膳没在营地里吃,只领了一些馒头、馕饼就和许大山往家里赶。 路过村子里的土地庙时,许大山拽着她去拜了拜。 沈冬儿看着那土地公造像,心里没底。 总觉得自己这是在临时抱佛脚。 土地公公会不会觉的她没诚意? 拜完了土地公准备离开时,正好看见文睿提着一个竹篮子,被路过的大妈给拦住。 “文睿啊,又买肉回家煮给你妹妹吃?”大妈格外热情。 “嗯,小玥说想吃包子了。”文睿温和的答复道。 他不管是对谁,脸上都挂着和煦的微笑。 大妈听后,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照顾你妹妹,你还真是又当爹又当妈呢!不过,你都这个年纪了,是该娶个妻子回来帮你一起分担家务了!我女儿她……” 文睿打断了大妈的话。 “吴大娘,我暂时还不考虑娶妻的事。小玥还等着我回家包包子呢,先走了。” 文睿走得急,没注意从袖子里掉落了一张手帕,又被吴大娘给叫住。 “文睿,你手帕掉了……” 吴大娘拍了拍文睿的后背,提醒他。 他回身,捡起地上掉落的手帕,道了声谢。 “文睿,有空去大娘家坐坐呗。”吴大娘趁机套近乎。 文睿客气的点点头。 转身看见沈冬儿。 他先是一愣,许久未见她了。 二人明明是在同一个村子里生活着,却像是阔别已久的老朋友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