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两刻钟的时间过去,针灸结束,司徒彦收起针包,背上了药箱,“公主好好歇着,明日这个时辰我再来。” “本王府里还有些事,也就不在此处停留了。若芙,你可要快些好起来,别让皇嫂为你担忧才是。” 萧云昭留下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便领着司徒彦一同离开了。 眼见着两人的身影在视野中消失,萧若芙终于没忍住,抄起了床上的枕头狠狠摔在地上。 “多管闲事的混账东西!” “若芙,事已至此,就别顾着骂人了。”淑太妃安抚她道,“宁王是做好了准备来的,我们找不到理由来反对他,若是一再拒绝治疗,他真会跑到陛下面前去说了,在这件事情上,陛下可不会向着你的。”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叫他把我给治好?” 萧若芙几乎要把唇给咬破了,“我服毒受罪,为的就是不被皇兄赶出去!哪知道他们消息那么灵通,我这才中毒没多久,他们就上赶着要来给我医治,生怕我好得太慢。” “宁王是和温玉礼站在一起的,你算计温玉礼的事情被他知道,他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猜到你服毒只是缓兵之计,便迫不及待地要来破坏我们的计划。” 淑太妃此刻已经冷静了下来,在心中思索一番过后,说道:“陛下那边说不通,宁王那边就更说不通了,唯一的法子,或许在司徒彦的身上。” “母妃是有什么好主意了吗?” “明日司徒彦还会过来。”淑太妃道,“总不能他每回过来,宁王都要跟着,宁王可不会有那么闲,接下来这几天司徒彦大概会独自前来,等他来了再说。” …… 第二日中午,萧若芙用过了午膳,正靠坐在床壁上闭目养神,就听贴身宫女来禀报:“公主,司徒大夫来了。” 萧若芙睁开了眼,问道:“他是一个人来的吗?” “是。” “将他带进来吧。” 宫女退了出去,将司徒彦领进了寝殿内。 司徒彦才把药箱搁在桌子上,立即便有人给他上了一盏热腾腾的茶。 萧若芙道:“这是本公主平日拿来招待贵宾的上等茶叶,司徒圣手尝一尝。” 司徒彦闻言,端起了茶杯,掀起茶盖的那一刻,一阵熟悉的茶香气在鼻翼前涌动着,正是他所喜欢的雨前龙井。 这刁蛮公主也不知是何时将他的喜好给打听清楚了。 他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随即转身开药箱,“公主昨日经过了针灸,想必夜里睡得挺安稳吧?” “是挺安稳的,你的医术确实不赖。” 萧若芙定定地望着他,忽然便是说了一句:“司徒圣手有这么好的本事,为何不替自己谋个一官半职呢?你的能力完全可以进御医院当个管事。” 司徒彦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从药箱里取出了针包和一条干净的手帕,来到了她的身前,“请公主伸出手,我需要知道您今日的脉象和昨日有什么不同。” 萧若芙见司徒彦不接自己的话,也不恼,只继续道:“司徒圣手,如你这般年纪的男子大多都有着平步青云的想法,你跟在皇叔身边,待遇虽然不错,可你连个官衔都没有,不觉得有些可惜吗?” “公主,请把手搁在床头。” “如果你不想当御医……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也可以说给本公主听。皇兄是个明君,他十分惜才,你如此年轻却有着一手高明的医术,只要你愿意效忠他,他应该会挺乐意提拔你。” 司徒彦闻言,轻叹一声,“公主您是个清闲的人,我可不是,我还有其他病人在等着我治呢,请公主别耽误我太多时间了。” “司徒彦,本公主在跟你说正经的!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萧若芙眼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不禁沉下了脸,“问你话呢!你心中究竟有什么样的抱负?想得到什么样的职位?这儿又没什么闲杂人等,你但说无妨。” “在皇宫里当差有什么好的。”司徒彦的脸色毫无波澜,“这偌大的皇宫,如同一个四面不透风的精致盒子,呆久了,人可能要喘不过气来。” 萧若芙没料到他会有此回答,顿时怔住。 听他的语气,竟像是真的对高官厚禄不感兴趣。 她有些不太相信,“你就如此淡泊名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