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也是在这个小亭子里,青衣少年低头抚琴,粉衣少女站在一旁品评。 “凌枫,想当初你这抚琴还是跟我讨教的呢,我比你早学了三年,可如今我看你这技艺都赶上我了。” “当真吗?南燕姐你可别忽悠我。” “你弹奏的指法刚柔并蓄,下音铿锵深沉,转音变化细腻,是真的半点儿都不输给我。” 粉衣少女说得一脸认真,“我可不是在忽悠你,是你谦虚了,以你如今的琴艺,压根就不需要再让我教了。” “不教琴,那教教别的吧。”少年仰头望着她的脸庞,“我想学你的书法,父亲总在我面前夸你字写得好看,说我写得难看,你教教我,可好?” 少女闻言,不禁有些眉飞色舞,“母亲说我很讨长辈们喜欢,看来这话不假,先前你说姨母夸我琴艺好,今日你又说舅父夸我书法好,下次不知我又会听到什么样的夸奖。” “你什么都好,自然大家都要夸你。”少年说着,站起了身,“你教我书法,我送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 少年低下头,献宝似的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串浅绿色的手串递给了她,“你之前不是说,在拍卖行看到了一串很喜欢的夜光珠手串,可是银子没带够,被别人给买了,我打听到了买主,花两倍的银子买下来了,给你!” 少女眸光一亮,当即拿过了手串,“凌枫你太厉害了,这都能被你找到!” “小意思,父亲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每个月能花的银子,可比你多多了,你以后看上什么喜欢的,尽管跟我说。这么多表姐妹里,就属你对我最好,我当然也要对你好了。” 听着青衣少年的话,粉衣少女喜笑颜开,“好好好,不就是书法吗,教你就是。” 时隔几年之后,还是在同一个凉亭内,曾经的少年少女都已长大成人,却不再如当年那样嬉笑打闹。 她对他说:“凌枫,我要和祁王成亲了。” “你就如此喜欢他吗?” “喜欢,再没有比他更加让我喜欢的人了,除了他,我谁也不想嫁,就算是做他的侧妃又如何?以我和他之间的情分,那正妃之位迟早是我的。” 思绪回笼,苗凌枫收回了抚琴的双手。 南燕姐,如今,你可曾后悔当年的决定? …… 夜色越发浓烈。 清冷的街道上,几道轻盈的黑色身影呼啸而过,在逼近国公府外时放慢了脚步。 他们抬眼望着被挂在府门外的人,为首的人打了个手势,身后两人便窜了出去,直逼国公府外的守卫。 守卫一见到有黑衣人出现,当即拔剑怒喝:“何方鼠辈!胆敢在晋国公府外撒野!” 黑衣人可不管三七二十一,拔剑便迎了上去,守卫一边迎敌,一边朝着府内高喊着有刺客。 喊声划破夜空,惊动了府内的护卫们,听到声响的便纷纷朝着大门外涌去。 而就在府门外打成一团时,另有几道黑色的人影逼近杜心柔,为首的人飞跃到墙面上,割断了绑着杜心柔双手的绳子,底下的人迅速接住了她坠下的身影。 府外的守卫顿时急了,想要追上前去,与他们打斗的黑衣人却从怀中掏出一圆状物体,往地上狠狠一砸,随着一声炸响,月色之下顿时一阵轻雾弥漫。 “咳咳!” 守卫门被这一种烟雾呛得直咳嗽。 烟雾不仅呛人,还影响了他们的视野。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国公府内的护卫已经赶到了门口处。 “怎么回事?咳咳!” “来了一伙黑衣人,把挂在墙上的杜夫人带走了!” “快去禀报王妃。” 片刻之后,烟雾散尽,眼前哪里还有黑衣人的身影。 …… 装潢雅致的房屋内,浑身伤痕的女子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缓慢。 床前,大夫正在替她查看伤势。 屋子正中央的红木桌边,一道淡青色的身影端坐着,他开口,声线清朗:“伤势如何?” “都是鞭伤,下手还挺狠,接下来这几天,她恐怕是不能下床了。” “拿最好的药给她医治,让她能尽快好起来。” “是。”大夫应了一声,转身打开了医药箱,而后在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颇有耐心地给杜心柔清洗伤口,包扎上药。 这期间,青衣男子都维持着静默,直到大夫起身朝他说道:“公子,处理完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