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成功混进了国公府,可我在里边没有帮手,我便只能花钱找人替我做事,我以为我行事过程没有破绽,可那宁王妃实在狡猾……” 这一边杜心柔向苗凌枫讲述着自己是如何被温玉礼逮住的,另一边的国公府内—— “王妃,有没有可能您把杜姑娘放回去之后,她就不再回来了呢?” 幽静的庭院里,温玉礼同萧云昭坐在石桌边煮茶,墨竹忽然这么问了一句。 “您说她是个心事重重的人,而她不愿说出自己的经历,摆明了就是对我们不信任,她身上的毒还有她父亲的性命,这两个弱点都被苗公子掌控,她一旦后怕,可能就不会冒险帮您,而是会选择像从前那样继续给苗公子卖命,换取一份安稳。” 温玉礼闻言,面无波澜地接过话,“若是你在苦难中挣扎了很久,难道不会偶尔冒出想要挣脱的念头吗?有些事情你作为男人无法感同身受,而我身为女子,能够理解她。” 墨竹一时有些茫然。 “杜姑娘没有武艺傍身,却能够完成许多高手都做不到的事,例如轻易接近达官显贵,几天的时间便让我父亲对她宠爱有加,她所倚仗的可不仅是外貌。” “她曾在言语间透露,苗凌枫在西域那一带做生意,出入各种鱼龙混杂的场所,我早年听人提起过那一带有女子专攻媚术,也就是房中术。” 温玉礼顿了顿,继而说道:“她们经过特训,能在床笫之欢上令男子流连忘返。杜姑娘大概就是学了这样的本事,所以她即便不懂武功,也能成为苗凌枫的利器,杀人于无形。” 一旁的萧云昭接过话,“虽然她练就了这样的本事,却并不代表她内心深处也愿意一次次出卖美色,她很疲倦,但身不由己,如果这时有人和她说,也许将来不用再做这种令她厌恶的任务,她那麻木了许久的内心或许会活跃起来。” 温玉礼闻言,拍了拍萧云昭的手背,“所见略同。” “属下明白了。”墨竹接过话,“尽管她经历多了,有些麻木了,可她终究是有思想有尊严的。” 温玉礼道:“除了尊严之外,她应该也希望自己能好好活着照顾父亲,她唯有背叛苗凌枫,才能看到希望。” 杜心柔比那些空有武艺的刺客强,但她日子过得可比那些人憋屈太多。 …… “我被那愚蠢的下人出卖了之后,温玉礼便将蜂刺扎入我的身体里,我原本想着死了也就罢了,反正您会派人照顾好我父亲,可当我快失去意识的时候,听她在我耳边怒吼,说是要将我所有的亲人都杀光来泄恨,公子,我还是怕了,不得不把藏解药的地方告诉她。” 苗凌枫静静地听着杜心柔的讲述,还维持着掐她脖子的动作,面无波澜地询问道:“温玉礼拿到解药之后,也给你解了蜂毒,是想要你交代幕后主使吧?” “是,公子,我的确向她透露了你的名字。”杜心柔的语气里有一丝颤抖,“虽然我知道,父亲那边您有派人看护着,可王妃手下能号令的高手众多,我担心您那几个人顶不住……” “你计划失败的时候,我就得到消息了。”苗凌枫道,“你父亲早已被我转移了,我怎么可能让温玉礼的人先到一步。” 杜心柔脸色有些难看,“是我太心急,我并不知道公子您在国公府内有眼线……您既然有安插其他人,为何不跟我说一声呢?您是信不过我,这才另外找个人来盯着我吗?” “不是,国公府里不是那么好安插人手的,想要得知你的近况并不难。国公府大门从早到晚不知有多少下人出入,毒尾蜂进了国公府之后,我只要安排个人在附近蹲着,等有下人出府,花点银子打听关于你的事,就知道你暴露了,毕竟温玉礼是明着抓你的,这事很快就会在府里传开。” “原来如此。”杜心柔咬了咬唇,“只怪我太愚笨,以至于行动失败,还让公子暴露了,公子想要如何惩罚我,我都没有异议,只是我父亲那边……” “他吃的好喝的好,你不必担心他。” “那就好,多谢公子。”杜心柔顿了顿,而后道,“王妃原本是想对我用那些酷刑的,之后却没有下那么重的手,而是改为了鞭打,是因为我假意与她达成了协议,她说,能让司徒大夫治好我身上的毒,条件是我得帮她反击您,她让人把我打完之后挂在国公府外边,就是料准了您会派人救我。” 苗凌枫闻言,笑了笑,随即收回了掐着她脖子的手,“你身上的毒,可不是司徒彦能治好的呢,我料他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脖颈得到放松的那一刻,杜心柔也跟着松了口气,“我自然知道他们是在忽悠我的,所以才会假意应承下来。” “唔,假如那司徒彦真能把你给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