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路上,温知聆刚走出疗养院的大门就接到舅舅打来的电话。
接通才知道,原来外公外婆久久没等到她回家,担心得不行,怕她在外面遇到危险,要不是被舅舅拦了一下,说先打个电话问问,这会儿都已经出门了。
温知聆有些愧疚,软声说:“舅舅对不起,我没事,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你让外公外婆早点休息吧。”
舅舅问她怎么出去这么久。
温知聆握着手机,看一眼身边的谈既周,又飞快移开视线,有点磕磕绊绊的和舅舅说:“我碰巧遇到了……同学,就和他聊了一会儿天。”
可能是她平时乖巧懂事的性格在舅舅心里根深蒂固,一听她这样说,舅舅丝毫没有多想,先入为主的以为她提到的同学是个小姑娘,放心许多,甚至觉得温知聆忘了时间也情有可原,毕竟谁碰到同学不会多说几句呢。
耳边,舅舅一句句叮嘱,温知聆听着,不时地嗯一声,却总有些气弱。
因为谈既周毫无遮拦的目光。
通话结束,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偏头看他。
谈既周这时却丝毫没有刚刚在朋友面前的沉稳,也半分都不懂善解人意,拾起她说过的谎话追究:“同学?”
他眼里的揶揄,叫温知聆耳根发热。
但她在压力之下,往往会勇气倍增,脑子转得也快,“对啊,方老师也教过你。”
师出同门,怎么不算同学?
因她这个自圆其说的理由,谈既周扯唇,很轻地笑一下。
走到黑色铁栏门那儿,他没说话,上前将门打开。
“从这儿到你家有多远?”
温知聆没有刻意记过,想了想说:“好像要走十分钟。”
谈既周又问她:“一个人回去行吗,害不害怕?”
实话说,多少是有点的。
温知聆知道,谈既周既然这样问了,就是做好了多陪她走一段的准备。
她不逞强,直言害怕。
不出所料,谈既周关上门,淡淡地说:“带路吧。”
远离城市的地段拥有真正的夜晚,安静到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被轻易察觉,本来这边的楼房就稀疏,更何况天寒地冻的,像温知聆这样出来散步的真没几个人。
两人沿着街边走了挺久,久到一向对路程远近没什么概念的温知聆都意识到。
她偏过头,仰首去看谈既周,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烦的神态,此时察觉到她的目光,垂眼回看过去。
温知聆迟疑地开口:“好像……不止十分钟了。”
谈既周一哂,认可她,“你挺能走的。”
温知聆因为他这句调侃有点想笑。
她也确实笑了,这一整晚快过去,那张白净的脸庞上终于多了几分光彩,带着寒意的月光映在她的乌眸中,亮亮的。
温知聆能感觉到谈既周的脾性在自己面前有几分收敛,可能因为两人还不够熟悉吧,但他身上时不时的痞劲和散漫,藏不住的。
这种介于秉正和轻佻之间的状态让人不自觉被吸引,产生探知欲。
但她没法细究了。
再往前走几步路,便看到幽幽的红光浮在阒黑的夜里,那是外公外婆家门外挂着的两串小灯笼。
温知聆减慢脚步,和谈既周说再见。
她以为,她和谈既周的交集就止步于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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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过后,温知聆开学。
她在淮大附中读高一。
上学期期末文理分科后,班上转走一些同学,又转进来一些同学,为了大家能相处融洽,班主任组织了好几场不同主题的班会,把高一刚开始的流程完完全全的重复了一遍。
自我介绍,班干竞选,座位安排……这其中还穿插了一场为期两天的摸底考试。
周五下午结束最后一门,当晚没有晚自习安排,从考场出来后,温知聆没回教室,背着书包打算直接出校。
下到一楼时,忽然有人从背后叫住她。
温知聆听出是朋友柴佳的声音,回身一看,扎着丸子头的女孩子还堵在楼梯上,见她回头,胳膊举得高高的朝她挥手。
好不容易挤下来,柴佳小跑到温知聆面前,“我正准备回家拿手机联系你呢。”
估计是憋了很久,她下一句就切入主题,问温知聆:“你是不是不在年级大群里?”
温知聆点头。
那个年级群她之前加过,后来发现里面不只有附中的学生,杂七杂八的消息太多,而且大部分没什么用,就退出去了。
柴佳说:“昨晚有人在那个群里要你的联系方式。”
那架势,说是悬赏也不为过。
一上来就往群里丢了几个大额红包,问谁有高一16班温知聆的Q|Q,私聊有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