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然?……”殇璃的脸色愈加苍白,那原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此刻像是一张白纸。渺然,不要这样……她在心中无声地呐喊着。她变了,她怎么能忘了她们曾经的快乐回忆呢?那些一起欢笑、一起玩耍、互相倾诉心事的日子,难道就这么轻易地被抹去了吗?决绝是这么容易说出口的么?殇璃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不解,她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疼得厉害。
“殇璃,怎么在这儿啊?……她……”陆扉潼看到殇璃身旁浅笑的渺然,原本阳光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紧张的神色。他的脸色变得苍白,其中还泛着微红,就像天边被夕阳映照的云朵。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担忧,还有一些难以言说的东西。
“你……”渺然也愣住了,停止了抽泣。那毒玫瑰般的浅笑在瞬间失去了杀伤力,就像一朵突然凋谢的花。她不敢看陆扉潼,目光躲闪着,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随后,她匆忙离开了墙角,脚步有些慌乱,很快就消失在走廊尽头。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孤单,像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
渺然,你怎么了?为什么看到陆扉潼会这么奇怪?我知道,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好像宸欷?很像很像……想到不知道有多少次,我都会在他的笑容中看见宸欷的影子。殇璃在心中默默地想着,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还有对宸欷深深的思念。
可是,宸欷已经死了呀!殇璃望着渺然消失在走廊尽头孤寂的单影,失落如这冬日里的雪花般,纷纷扬扬散落下来。那失落的情绪就像冰冷的雪花,一片一片地覆盖在她的身上,冰封那颗好不容易才熨热的心。她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黑暗的世界,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寒冷而孤寂。
半晌,殇璃的视线才远离空洞洞的门口,收回到身边。陆扉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开了。她有些茫然地站在那里,周围的寂静让她感到有些害怕。
一个人蹒跚地回到病房。那是一个空荡荡冷清了的白色房间,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白色的窗帘,一切都是那么单调而冰冷。殇璃觉得自己就像置身于一个白色的囚笼里,没有一丝生气。
淳绎不见了。他还是没有等她回来就离去了啊!殇璃的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失落感。在瞬间,她感到失去的力量真的可以令人瓦解甚至崩溃。或许迟早有一天,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会一个一个离她而去吧,那时的世界,还会有什么事物可以令她眷念?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手指,再次触到那道伤疤,似乎也斑驳了许多。那道伤疤就像一条丑陋的虫子,趴在她的脖子上。这道伤疤为什么不将她带向天堂,却还要留她在人间经历未知的以后……殇璃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她觉得自己的命运就像一片在风中飘荡的树叶,无法掌控。
未来,是幸福,还是痛苦?她不想失去。她在心中默默地对自己说,她想要抓住身边的人,抓住那来之不易的幸福。
电话,打通了,却没有人接。殇璃紧紧地握着电话,她的手微微颤抖着。
淳绎,不要生气,渺然因为我们的事情和我决裂了,现在我就只剩下你了,不要离开我。她在心中默默地祈求着,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还是没有人接……忙音……那单调的忙音在她耳边回响着,每一声都像是在敲击着她脆弱的心。
淳绎躺在床上,电话铃一阵又一阵地响起。那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点燃了一根烟,雾气缭绕于吐纳之间,朦胧了他迷离的眼眸,深锁的眉头。他怎么会心焦?他在心中问自己。他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是那不断响起的电话铃声却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扰乱着他的心。
不可以。他明白自己不能再深陷了,哪怕只有一丁点儿。或许,真的应该和渺然合作,进行第二阶段的第二步计划。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电话铃声再一次地响起,淳绎缓缓拿起话筒。“喂,我有话和……”
“阿绎吗?”
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殇璃的声音。一个男人的声音,而这个声音,似乎是那么刻骨铭心,却又是那么陌生。在哪儿听过……淳绎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是谁?”
“……我是你爸爸。”
爸爸?这个名词的蕴意在十几年前就已忘记得彻底,而如今却从这个最没有资格做爸爸的人的嘴里说出,煞是好笑。淳绎握着电话的手在颤抖,那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愤怒和怨恨。“对不起,我想你是打错了,我没有爸爸。”他冷冷地说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阿绎!我知道你恨我,那是应该的,是我亏欠了你们母子……”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愧疚,还有一种想要弥补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