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恢向来随性,不喜欢看人脸色行事,更不喜欢和那些说话拐弯抹角的人浪费唇舌。
如意夫人话既然说的直接,杨恢也直截了当的道:“首先,七色地狱的野心人尽皆知,在下便不多赘述。”
“在下要说的有三点。”
“第一,云王李澄,此人也许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第二,迦楼罗国王桑尼,洛风中的迷魂术在塞外也被称为瞳术,虽然洛风不记得中了谁的招,但在下觉得桑尼最可疑。”
“第三,海蛇会,他们的实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在下觉得他们必然有一个大型造船厂,否则绝造不成那般帅舰,为防止他们的势力继续扩大,应尽快找出他们的造船厂。”
如意夫人笑意盈盈的道:“你说的很好,但这些是朝廷的事,我只是个妇道人家,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银霜城我也呆腻了,若是有人想要,送给他好了,我可不想整日打打杀杀的。”
杨恢喝了一杯酒,笑了笑,道:“夫人真是欲盖弥彰,夫人难道不是朝廷的人么?若说您完完全全是一介白衣,在下打死都不信。”
如意夫人甜甜一笑,道:“你看中的人果然不错,快出来吧,还有什么想问的你自己问吧。”
语声未了,凉亭假山后面款款走出一名身穿粗布麻衣的青年。
杨恢皱眉道:“俞兄。”
来到不是别人,正是在白河村见过的俞飞白。
俞飞白来到凉亭中坐下,微笑道:“杨兄弟别来无恙。”
杨恢叹了口气,道:“在下虽早就发现假山后面有人,却怎么也没想到是俞兄咦,秋姑娘没有和俞兄一起来?”
俞飞白摇头笑道:“月白上次回京后,便闭门不出,苦练剑法,杨兄弟下次遇上她可要小心了。”
杨恢笑道:“那可惨了,当初真不该口不择言唉,说正事吧,俞兄怎会来到银霜城?”
俞飞白坦言道:“听闻最近边城一带不大太平,故而前来查探。”
杨恢道:“这可是机密之事,俞兄就这么随随便便告知在下?”
俞飞白正色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第一眼见到杨兄弟,便知杨兄弟是光明磊落之人,如今又听青云子前辈说了你们在路上发生的事,愚兄绝对信得过杨兄弟。”
杨恢耸耸肩,不置可否的道:“你这么说我压力很大,若我们不是同路人,岂非我要被你们灭口?”
俞飞白笑道:“杨兄弟说笑了。”
杨恢微微一笑,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没想到俞飞白早就到了银霜城,竟一直躲在暗处,倒真是沉得住气。
青云子捻须微笑道:“去做些正事吧,这不但有助于武道的修炼,说不定还能建功立业,封侯拜相。”
杨恢莞尔道:“您老真看得起晚辈。”
如意夫人没好气的横了杨恢一眼,嗔道:“好了你小子可别又要待价而沽,快先说说海蛇会造船厂的事。”
杨恢失笑道:“是。”
“若真有造船厂,那会是个巨大的威胁,然而想建一个造船厂绝不是易事,造船厂很有可能是临近大江大河的天然船坞,只是位置隐秘。”
“这样地方并不太多,而且很有可能就在云州。”
俞飞白颔首道:“不错,我正准备追查此事。”
青云子道:“该从何处着手呢?”
如意夫人微笑道:“大江盟。”
杨恢道:“没错。”
大江盟是大乾北方最大的帮派之一,他们终年在水上讨生活,海、河的客运货运几乎都是他们的生意,他们帮众众多,没有人比他们更精通水上的事。
若海蛇会真的有造船厂,怕是很难瞒过大江盟的耳目,除非大江盟也和他们是一丘之貉。
杨恢又道:“此事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既然俞兄亲自出马,那自然没有在下的事了,在下本打算到京城一游,尝尝那山海楼的鲥鱼,看看那碎梦楼的歌舞,看来在下的行程不需要更改了。”
俞飞白微笑道:“这是自然到了京城杨兄弟一样有用武之地。”
杨恢一怔,莞尔道:“怎么感觉俞兄有些不怀好意呢。”
二人说着相视一笑,凉亭晚宴结束后,杨恢和青云子一起走回秋雨阁,到了门前,杨恢看到铁余恨一脸肃容的等在那里。
经过接连发生的事,杨恢明白了一个道理,有时眼见的也不一定为实,白日在树林中,铁余恨虽然对厉润一痛下杀手,但不一定是为了杀人灭口,杨恢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铁余恨是兵,厉润一是贼。
杨恢让青云子先回了秋雨阁,随后迎向铁余恨淡淡道:“铁大人可是要报白日那一掌之仇?”
铁余恨冷哼一声,道:“铁某并非那般心胸狭隘之人。”
杨恢笑道:“那倒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敢问铁大人此时找在下何事?”
铁余恨沉声道:“你和厉老头可有交情?”
杨恢摇头道:“今日初识,他说发现了凶徒告知铁大人,铁大人欲杀他灭口,晚辈故而冒昧出手事后想想,那老贼说的恐未必是实话。”
铁余恨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