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她不得不妥协，承诺会尽快帮他找到一波新人。
通话这才被结束。
杜荷兰从出租车上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拿出自己的小镜子，对着在眼眶边补了一个淡红色的眼影，看起来刚哭了一场，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摆出最让人心生怜惜的神色，她这才收好东西，迈着莲布朝杜家大门走去。
沈红晨和杜涛在家里坐着干着急，正准备出门去找她，打开门，杜荷兰就在门外。
沈红晨愣了片刻，终是凝紧了眉心，好似化不开的千千结，赶紧把她拉进屋里，冷声问：“你去哪里了？电话不接，微信也不回，你还知道回来？”
她这音量一时间没控制住，说得大声了些。
杜荷兰好像是惊弓之鸟，孱弱的身子抖了抖，眼泪就顺着眼眶掉落了出来。
她低下头，懂事地呢喃：“对不起，爸爸妈妈，让你们担心了……”
杜涛见到她这副委委屈屈的模样，哪里还忍心说什么重话，叹了口气，走过去：“荷兰，你去哪里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嗯，我只是一个人待着画了会儿画。”她伸手抹了抹眼泪，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你是不是在为了最强大脑节目的事情伤心？那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杜涛转念一想，能想到她的委屈由何而来，遂叹了口气，说道。
中午节目结束，杜荷兰就一直没有回杜家，到刚才，沈红晨打电话给杜涛。
杜涛回来后还没来得及质问沈红晨拿钱去收买节目工作人员的事，节目组那边也不敢传消息过来，所以沈红晨还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还以为很顺利。
“节目？节目怎么了？”她看了看杜涛，又把目光转移到杜荷兰脸上，“怎么可能呢，明明不会有……”
“妈妈！”杜荷兰抬起闪着泪光的双瞳，不敢相信又委屈涟涟地问，“所以你真的给节目组塞钱了吗？”
沈红晨：“……”
在她如此的神情之下，沈红晨竟然无法坦荡地说出‘塞了’这两个字。
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杜涛默默叹了口气，失望地睇了妻子一眼。
别说是杜荷兰在学校遭受非议，就连他去公司上班，同事们总是时不时带着内涵眼光看他，他都觉得心里直发毛。
沈红晨之前也干过诸如此类的事儿，用钱来收买人心，让目的更容易达到。
他是个商人，无伤大雅的举动他也默认了。
可是这次，不知道走了什么霉运，竟然在节目现场就被曝了出来。
具体是什么个情况，怎么曝光的，出了事在风口浪尖，他也没脸去打听。
把责任都归结在妻子沈红晨办事不利上，看她的眼神都带了隐隐的不耐。
不过沈红晨现在一心放在节目上，根本无暇顾及杜涛
究竟是什么目光。
她眸光闪了闪，保养得很好的手抓住杜荷兰的手背。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比赛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父女俩的沉默终于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免急了起来。
杜荷兰大失所望：“当安苒说起的时候，我真的很震惊，妈妈，其实您真的不用这样的，我是很想赢得这次比赛，可我不希望用的是这种不光彩的做法，在您的心目中，我是不是一直这么不成器？
就因为我是在乡下长大的，被陆家那蛇鼠一窝的一大家子养出来的，所以妈妈觉得我不够格当真千金，就用金钱堆了一个美梦给我，现在梦醒了，我……我……”
说到最后，她仿佛再也压抑不住，哭出了声音。
她知道除了刚开始的那两句话，沈红晨对她后面说的话并不关心，可她还是要表演得尽善尽美，就算在沈红晨这里没有用，至少可以刷一下杜涛的好感值。
此时，‘不够格当真千金’这七个字，淡淡缭绕在杜涛的心头，闪过一丝愧疚的情绪。
“什么，又是陆安苒？”沈红晨的反应果然与杜荷兰料想的没什么差别。
“她怎么会知道我做的这件事？”
这么说起来，杜涛也觉得奇怪。
如果是无意间被曝光的，那也就罢了，偏偏是陆安苒，那个在他印象中平平无奇资质平庸的女儿。
“我也不知道，她的
说法是无意中发现的，爸爸妈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巧合吗？”
杜荷兰言尽于此，带着泪光往房间跑。
只留下捕风捉影胡思乱想的两个人在客厅心怀鬼胎。
……
杜荷兰一进房间就把自己关了起来，任凭谁叫门也不理，滴水未进。
她躺在床上，打开学校的论坛开始刷从早上就开始发酵的帖子。
论坛上对此事热议的人很多。
绝大多数热帖都是在讨论陆安苒答对九十八道题超神的，只有一小部分是在讨论她的。
可仅仅是这一小部分，足够让一向自尊心高傲的她抬不起头。
她哆嗦着嘴唇点进去其中一张有很多评论的帖子，看他们都在说自己什么。
这不看还好，一看，她差点两眼发黑，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