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暮双眸锁着她脸上的笑，“我失约你不生气？”
她扯了扯唇，荡出几分没什么笑意的笑，“情况特殊么，我理解的。”
“呵。”
慕姿觉得他这态度真的蛮好笑的，“你这是在责怪我，太善解人意了么？”
男人淡淡的道：“我恭维你还来不及，哪里还敢指责你？”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还真没跟你回去的必要了。”
她说着，抬手就要去推他。
池暮怎么可能让她走，伸手就被她带入了自己的怀里，然后拉车门，又顺势将她人塞了进去。
慕姿既然答应了要回去，自然也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又再改主意。
车子驶出慕家的别墅。
一路上，慕姿都是静静坐在副驾驶上，他跟她说话，她便回话，他不说话，她就偏头看着车窗外。
安静的时间长了，池暮偶尔会忍不住转头去看她。
她侧脸的线条很沉静，沉静得捕捉不到她此时的情绪跟心情，像是什么都没想只是简单而专注的在看风景，又像是什么都没看，完全沉浸在了她自己的世界里。
男人突然出声了，“我下班很晚，还没吃晚饭。”
慕姿收回了视线，转过
头看他，“哦，那去吃吧，你是想在外面吃，还是我打电话回去，让厨房提前准备？”
“你决定吧。”
“那我给胡妈打电话吧，我已经吃过了，去餐厅我得看着你，一个人多没意思。”
池暮面不改色的道：“去餐厅吃，你帮我选个餐厅，然后预定。”
慕姿，“……”
“那你问我干什么？”
“你提醒我了，回家吃的话，你就不会理我了。”
“……”
慕姿懒得搭理他，直接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打给胡妈，但她翻出通讯录找到号码还没点出去，车里的蓝牙免提已经亮起了来电显示，她几乎是出于本能的顿了自己手上的动作。
池暮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略微的蹙起。
慕姿等了等，才发现男人似乎没有要接的意思，她挑起了眉，侧首看他，“为什么不接？”
男人淡淡的，“不用管。”
慕姿眯了下眼睛，笑了，了然道：“是曹婷婷那里的人？”
池暮没说话，这种情况下，没否认就代表默认了。
慕姿伸手替他点了接听。
池暮皱起眉，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的声音就已经急急的响了起来，“池先生……您现
在能不能来一趟医院？曹小姐刚才好像受了刺激，情绪非常激动，现在不准任何人靠近她……池先生，您有时间吗？”
慕姿垂下眉眼，重新偏头看向车窗外，撩起唇角，果然……
过了一会儿后，身畔响起了男人淡淡的嗓音，“你们医院养了那么多医生，连这么一个普通的病人都应付不了是么？”
“池……池先生是这样的，曹小姐她昨天才送过来，以她的精神状态即便医生要治疗，也多少需要点时间，在初期的时候……是需要家属的配合的，鉴于您是曹小姐的监护人……”
“我们这就过去。”慕姿凉凉淡淡的嗓音打断了那边的话，也不给那边回应的时间，就伸手擅自掐断了电话，末了，才转头冲男人一笑，“拐道，去医院吧。”
池暮沉了声音，“我先送你回家。”
“我跟你一起去医院，正好，我也想看看曹小姐。”
“慕姿！”
她依然笑，款款的道：“有什么不能看的么，你是觉得我的出现会刺激她，还是认为我对她怀有恶意，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他眉眼又溢出了几分疲倦，“慕姿。”
“我很
好说话，给我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你就可以在前面路口放下我，我自己打车回去也没有怨言的，毕竟我看护士小姐火急火燎的，估计情况真的很不好。”
最后，他不再开口，还是带着她一起去了医院。
到了住院区后，慕姿一言不发的跟在男人的身后，病房的门被推开时，她甚至没有跟着进去，只是站定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情况。
病房里一片混乱。
高级的单人病房里，病床上都没有曹婷婷的身影，几个护士在一旁站着，干巴巴束手无策的模样，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摔在地上。
她是看众人的视线才发现，曹婷婷缩在了墙角里，任由哪个护士想靠近她，不到一米的距离她就会开始尖叫。
惊慌，不知所措，又哭又叫。
池暮走到了护士们站的地方，他看着那纤细的，长发凌乱缩成一团恨不得让自己消失在墙角，惶恐而戒备的女人，却在看到他的那一秒，眼睛里冒出了狂热而希冀的光，“曹毅……”
在她的心里，他永远是曹毅。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站了十多秒后，还是朝她走了过去，然后慢慢的在她跟
前蹲了下来，平视她的双眼，“为什么坐在地上？”
曹婷婷满脸的眼泪，语无伦次的道：“她们……绑我……绑我的手，曹毅……”
池暮回头看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