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东西落到了地上。
池暮看着她的脸，然后低头，俯身下去将它捡了起来。
验孕棒。
上面清晰的显出了两根红线。
他是第一次接触这东西，甚至不知道两根红线代表的是什么，但眼前女人的脸上，已经写上了答案。
男人薄唇动了动，“有了是吗？”
“池暮，我们已经说好了，现在不要孩子吧？”
“你是说了不想要。”
她说了不想要？
慕姿瞳孔剧烈的一缩，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难道是想告诉我，这是我单方面，一厢情愿的认为的？”
池暮过了一会儿，才沉哑的回答，“不是。”
她目光一动不动，“那我是，低概率中奖意外怀孕吗？”
室外晚风已起，不知道吹过了什么，沙沙的响着，平添萧瑟，又衬得他们之间更加安静。
男人低眸看她，唇没动，也没有发出声音。
慕姿一双眼盯着他，徒然提高了声音，“池暮，你说话！”
他可以说是的。
如果他说的斩钉截铁，她就算怀疑他做了什么手脚，又能怎么样？
这种事情总没什么证据等着她去搜。
何况意外怀孕也不属于不可能事件的范畴。
“
严格来说……”男人的脸上并没有什么心虚或者逃避，沉静晦暗，只紧紧盯着她，声音低沉了下去，“不能算是意外。”
慕姿看着他，脑子里有根弦蓦然而清晰的绷断。
她呼吸逐渐重而急促起来，看着这张脸，她脑子里好像有无数质问的话要倾巢而出，可唇一动真要开口时，她又什么都说不出，什么都不想说了。
她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脸，然后一字未言，转身就要往外走。
池暮在她转身后才跨出去一脚时，就已经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腕，“姿姿。”
慕姿头也不回，在下一秒就用力反手甩去，可甩手失败，她的手腕还是被男人有力的手牢牢扣着，男人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别这样，我们谈谈。”
“谈？”
慕姿回过头，冷笑着看他，“孩子已经怀了，而我之前已经流过两个孩子，所以这一个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把他拿掉，你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有恃无恐，是吧？”
“姿姿……”
“而且我现在怀孕了啊，这个女人已经有了我的孩子，她就算再怎么生气再怎么闹，等发完了脾气闹完了，她还是要乖乖的跟我继
续过日子，嫁给我的，你打的就是这个算盘，是吧？”
“池暮，你爱我？你可真敢说。”
男人听到这句话，情绪终于有了起伏，带着几分怒气的拔高了声音，“慕姿！”却在下一秒看到她眼睛里燃烧的怒跟嘲，他还是迅速的压下了自己的脾气，“你生气想发脾气可以，我如果不爱你，为什么要跟你有孩子……”
她更加尖锐的打断了他，“你xx妈以为你是皇帝我怀上你的孩子是无尚的荣耀可以母凭子贵以后能当太后是吧？”
慕姿平常说话，音量都不太高，声音一般都是清晰而温柔的，鲜少会尖着嗓子，
她比他矮了不少，在卧室只穿着平底鞋时更加，所以对话时她会仰着脸。
双眼通红，都落在他的眸底。
池暮喉结滚了滚，指上的力气更重了，他猜到了她肯定会生气，但没想到，她会动怒到这个地步，他放开她的手，转而选择按在她的肩膀上，低着语调用一种哄慰的嗓音道：“姿姿，你先冷静一点。”
她已经垂下了眼皮，冷漠的道：“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手拿开，我去书房冷静。”
池暮当然没收回手，“你生气
的话，可以冲我发脾气。”
“我不想发脾气，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可以吗？”
男人薄唇抿起，“我出去，你在卧室待着，或者去泡个舒服的澡，我晚点再回……”
慕姿抬手就拨开了他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张脸漠漠无澜，转身就走了。
池暮抬脚走了两步欲追上她，最终还是止住了脚步。
慕姿出了卧室，直接进了书房，然后反手将门关上。
“砰”的一个大声，别说池暮，连整个这一层楼都能听到。
慕姿也没有开灯，只背脊靠在门板上，末了身子慢慢的往下滑，最后就这么没什么形象的坐在地毯上，将下巴抵在自己的膝盖上，脸埋入掌心。
怀孕。
呵。
男人永远不懂得女人失去孩子是一种什么样的痛，又会存在多少时间。
何况，他已经忘记了。
她甚至不懂，在他心里，孩子是什么？
………
池暮没在第一时间跟着慕姿出门，但在她将门关上后，他也已经从卧室里出来，走到了她的书房门外。
他本来没打算敲门，也没打算要进去，她说想一个人待着，他就给她一段时间。
虽然他也不清楚，他过来是为
了什么。
只是站了一会儿后低头时无意一瞥，发现门下并没有漏出光线，他这才意识到，里面没有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