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火车站的一个偏僻角落里,几个满身黝黑面相凶狠,满身市井气息的车把子正按住一个青年往地上捶,只打的地上的瘦弱青年哭爹喊娘不停的求饶。
“哎呦,别打了,我错了!大哥我错了,求你别打了!啊~疼死我了!”
“你踏马的老子盯你很久了,就你他妈的在这里乱拉客跟我们抢生意是吧?懂不懂规矩?不知道这边是谁的地盘?给我打,小董,去把他的车给我砸了!”
“不能砸,不能砸我的车,大哥,我求求你们,别砸我的车啊!”
地上的青年哪怕被打的嗷嗷叫,也是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护住自己的三轮车。
可是双拳难敌四手,本身又瘦的跟猴一样,哪里能抵挡得住几个八尺大汉的轮番摧残。一阵噼里啪啦的敲打过后,不一会儿,不但车没护住,人也被打的遍体鳞伤。
“小子,给你提个醒,不懂规矩以后就别他妈的跑到这里来拉客,先找人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不拜码头你以为谁都能在这里拉客?今天算是给你个教训让你长长记性,下次再看到你在这里乱抬价我就把你脚筋挑了,看你还敢不敢来这里抢生意!”
“不敢了,不敢了!饶了我吧!”
地上的青年被打的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下意识的求饶道。
听到他求饶后几人又狠狠的给了他一脚,才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
“今天就算了,下次再敢过来你就给我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我们走!”
说完几人哈哈大笑的离去。
这个年代的社会环境本就充满着乌烟瘴气,就业困难,为了生计养家糊口大部分人都是拿命在拼,各行各业都有一套自己的潜规则。
一个不懂规矩的人不打招呼直接跑到人家的饭碗里刨食,今天不出事,明天也跑不了。
现在跑洋车,蹬三轮的也没几个好人,都是一些退休职工、社会无业人员、待业青年和刑满释放、解除教养、少管人员,也有少数农村社员、外地来京滞留不走的人员及个别在职工人等,平时好坏全凭心情。
他们大多数都以帮派、车行或者某些人为团体共同抢占地盘拉客,停车地点多半集中在北京站和永定门火车站等人流量大的火车站和汽车站为主。
欺负外地来京人员,对北京地理不熟,敲诈勒索、抢夺财物、殴打伤害乘客,甚至强奸、轮奸乘车的妇女,害人是常事。除了少数各区工商行政管理局登记发照的个体客运三轮车,大部分都是私车、黑车为主。
车工月收入一般二、三百元。多的有四、五百元,少的一百多元,属于高收入人群。
那几个恶霸走后,遍体鳞伤的青年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夜晚的热风轻轻的地吹过,他感到身上的伤口愈发疼痛。
过了好一会儿,他强忍着疼痛,艰难地爬起来,望着被砸得不成样子的三轮车,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这可是他唯一的生计,是他最后的希望,如今却被毁了。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三轮车旁,抚摸着残破的车身,心中暗暗发誓:“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不再受这样的欺负!”
说完把被踩扁的车轮扳正,扶着它慢慢的往回走,身上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但是他更加担心的是等下回去后该怎么和家里人交代。
“喂,阎解成,你在干嘛呢?怎么又被人给打了?”
李文强走在半路上,看着前面那个浑身脏兮兮一瘸一拐的背影感觉十分的眼熟,停车一看,这不是阎解成又是谁。
前面正在给自己加油打气的阎解成,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心里大概就知道是谁了,这个声音除了他们院里的李文强不会有其他人了。
本想打招呼回应,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样子,又想起来上次倒霉的时候也是在门口遇到他,立马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真是多管闲事!”
“嘿,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说的还真没错,得,你慢慢走,我先回去了!”
李文强说着油门一提,一溜烟的跑了。
阎解成直接傻眼了,自己不过是发发牢骚,怎么就当真了?我还没上车呢!
“喂,等等,等等我!”
阎解成忍着痛快速的跑了几步,看着远去的看着远去的摩托车,忍不住悲从心起。
“李文强,你踏马的就是个混蛋,没有一点人性!你是扫把星转世的吗?我每次倒霉都能遇到你,你是不是我的克星,是故意来整我的?”
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只在一瞬间,年轻人也是。接连遭受打击的阎解成哭的泣不成声,直接瘫倒在地。
此时的李文强正拉着三大爷诉说着自己路上的见闻。
“三大爷,您是没看见啊!我刚刚在路上看到阎解成,他被人打的老惨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连三轮车都被人给拆了!哎~!”
李文强说着还装出一副不忍的样子。
三大爷听到一半的时候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了,等听到后面都差点晕过去。
“我的车,我的自行车啊!这才几天又被人给弄坏了,我~我不行了,瑞华,杨瑞华!咱们家的竹棍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