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咱俩怎么说也是地震局里的二号人物,出门在外哪个不恭敬地喊一声‘马局’、‘陈局’的,怎的一到了组织部的嘴里,就成了丧家之犬似的。?”
马勇一只手悠闲地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则捏着一根尚未点燃的香烟,话里不无几分自嘲,几分不平之气。
“不过是人情冷暖,势力眼作祟罢了,犯不着往心里去。”
屋檐笼罩之下,细雨如织,陈旭与马勇各执一根烟,借着忽明忽暗的火光,两人脸上的神色变得尤为深沉复杂。
马勇猛地吸了一口烟,随后缓缓吐出一串长长的烟圈,语气里藏着几抹不忿。
“你说,这叫什么事?我俩拼死拼活,自个儿掏腰包,结果却连休息室的门槛都摸不着。反观陆江河,也不知道王文峰书记是怎么想的,对他笑得那叫一个古怪,好像这次演练的大功全是陆江河一人之劳。”
陈旭微眯双眼,视线穿过缭绕的烟雾,投向不远处休息室的窗户,那透出的灯光柔和又温馨,映衬着陆江河与王文峰、王明谈笑风生的场景,他们偶尔传出的笑声,听起来格外融洽。
“勇子,这事你得放宽心。陆江河的能力,咱们得认。”
“再者说,虽说咱们肩上挂着副局的名头,可在王文峰书记的心目中,分量明显不如人家陆江河啊。”
“唉,话虽如此,”马勇叹了一口气,额头上滑下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令他显得颇为狼狈。
“可我这心里头啊,就跟堵了块石头似的,凭什么?就因为我们哥俩一时失足,就得承受那些轻蔑的眼光?”
陈旭轻轻拍打他的肩头,雨珠从他指尖滑落,敲在地上,清脆而寂寥。
“老马,咱先把这身湿答答的行头换了,别跟感冒较上劲,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其余的破事,咱换个衣的工夫,慢慢唠。”
马勇这才恍然,演习前夕,他俩在雨中穿梭不停,只为能多少弥补之前的过错。
纵使雨衣加身,一番奔波之下,总有照顾不到的缝隙。
加之体力劳动催生的汗水,此刻衣物紧贴皮肤,黏腻得让人好不难受。
两人急匆匆地躲进了一间空荡荡的教室,迅速褪去一身湿衣,拧干雨水,仅余贴身衣物尚留几分干燥。
马勇搜罗了几张废旧报纸,铺在课桌上,权充临时更衣室。
昏黄的灯光下,二人拉长的身影显得孤寂而又无奈。
当晚,后半夜三点,天空仿佛裂开了口子,大雨如注,无情地鞭笞着江城县的每一寸土地。
江城县中专学校的操场被雨水浸透,变得泥泞不堪,却也给这片空旷的操场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未知。
陆江河站在雨幕之中,目光穿过滴水的睫毛,紧紧盯着手中的手表,那表盘上的指针在昏黄的应急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在倒计时某种不同寻常的时刻。
他的身旁,杨光一身雨衣,显得格外醒目,雨帽边缘不断有水珠汇聚滑落,而他手中的伞却坚定地遮挡在陆江河上方。
雨声敲打伞面,像是急促的鼓点,为这场夜半冒险奏响序曲。
几位江城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尽管全身披挂着防水雨罩,但仍难掩疲惫与紧张之色,他们的摄像机,如同警惕的眼睛,在这黑漆漆的宿舍楼前,守候着即将上演的一幕。
这一切,都是应县宣传部部长马楠的特别指示——拍摄一场模拟地震逃生演练,以宣传提升公众的安全意识。
而陆江河选择在这样极端的天气条件下进行,无疑是为了增加演练的真实性和紧迫感。
马楠希望通过这次别开生面的报道,能够在社会上掀起一股讨论的热潮,让人们意识到,灾难面前,无分昼夜,无畏风雨。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这是王明和王文峰两位领导都比较重视的项目。
他也希望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在两位领导面前表现一下。
“开始吧。”陆江河的声音冷静而坚决,穿透雨声,传到一旁略显迟疑的保安耳中。
保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似乎是在内心挣扎——毕竟,这样的时间与天气,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确实过于严苛。
“陆局,会不会……太过火了?现在可是深夜三点,外加这倾盆大雨……”保安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安。
一旁的杨光也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是啊,陆主任,考虑到现在正是人们深度睡眠的时候,而且雨势这么大,我们是否可以等到五点左右,天色微亮,雨势减弱时再进行呢?”
“这样既能保证演练的效果,也能减少对学生休息的干扰。”
陆江河的眼神在夜色中更显坚毅,雨珠沿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地震不会挑选时间,它总是在我们最不经意的瞬间降临。”
“唐山的教训至今仍刻骨铭心,若真遇上了那样的灾难,难道我们要因为是夜晚,就放弃求生的机会吗?”
“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让大家明白,无论何时何地,安全意识都不能有丝毫松懈。”
陈旭和马勇交换了一个眼神,陈旭轻咳一声,说道。
“我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