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桑榆晚都阴沉着脸色。
坐在副驾驶座的弦思偷偷看了一眼后视镜,犹豫了许久。汲气,不安道,“夫人,按薄家规矩,出了五七,才算真正出了孝期。这段时间,夫人都应该住在老宅。”
明朗脊背一僵,双手攥紧了方向盘。
桑榆晚靠着座椅椅背,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按你这么说,我还得为薄行止守寡一辈子。”
弦思愣了半秒,连忙解释,“夫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桑榆晚厉声打断,“弦思,容止给了你什么好处?”
哧——
明朗惊愕地踩了一脚刹车。
桑榆晚身体朝前倾了一下,脖颈间的青筋隐隐暴起。
“对不起,夫人,我……”明朗慌了神,吓得脸色发白。
桑榆晚没有责备他,而是重新坐好,幽黑的眸看向后视镜。
明朗重新发动了车子,狠狠瞪了身边的弦思一眼,“你居然敢背叛夫人。”
弦思扭头,急急辩解,“夫人,是二爷拿孩子的事要挟我,我才不得已放他进去的。”
明朗听到这话,想起兰熙雅的交代,愤恨道,“他果然不甘心。”
“好好开车。”桑榆晚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对着他冷斥了一声。
“是。”明朗不敢再说话。
弦思攥紧安全带,忐忑不安。
两个小时前。
她去厨房给桑榆晚准备吃的,没有看到厨娘,却意外碰到了容止。
“二爷。”她态度还算恭敬地打了一声招呼。
容止瞥了她一声,冷声道,“出去。”
弦思心头一紧,抿唇,不卑不亢道,“我给夫人做点吃的,二爷要是饿了,我可以多做一份。”
容止从冰箱里拿出鸡蛋,面色沉冷,“我说话,从不说第二遍。”
弦思呼吸微微一颤,“二爷,不好意思。我是夫人的助理,一切以夫人为重。”
容止嘴角轻扯,冷笑,“季助理对夫人,还真是忠心耿耿。”稍顿,又道,“那份孕检报告是你去办的?”
弦思心里侯然一跳,心跳骤然加速,脚指头蜷了蜷。
容止单手打蛋,拿了筷子,熟练得搅拌,“如果还想计划正常进行,去给我把夫人的房门打开。”
桑榆晚深知高处不胜寒,平时回薄家,都十分小心谨慎。更别说现在。
进去之后,房门打了倒锁。只有弦思和明朗能从外面打开。
弦思自然不敢答应,“二爷,有什么事,我可以向夫人转达……”
容止停下动作,睥睨着她,“季助理,我不是在同你商量。好好想想,薄家人知道报告是伪造的,夫人会怎么样?”
弦思一僵,心中升起了巨大的危机感。
孕检报告单的事,一旦捅出去。桑榆晚不仅会被赶出薄家,甚至连集团总裁之位都保不住了。
弦思无奈应下,“二爷,只此一次。”
容止眸色极深,如不见底的寒潭。
弦思攥紧手指,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容止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酸甜疙瘩汤上了楼。
……闪回……
车内。
桑榆晚身体朝后靠了靠,双眸微阖,对着弦思缓缓开口,“你们记住了,除了我,没人能命令你们?还有,不主动惹事,但也别怕事。”
弦思和明朗同时一怔,心底生出一股暖流,慢慢流向四肢百骸。
无论外界把桑榆晚传成了什么样的人。他俩很清楚,她是一个内心温暖善良,且独立坚强的女人。
“是,夫人。”
弦思收回视线,坐好,扯过纸巾,擦拭了一下眼角。
明朗对她笑了一下。
车子很快到达芙蓉路路口,红灯跳起。
明朗点了一脚刹车。
这个时候,车流不是很多。
弦思见桑榆晚好像睡着了,便把车内温度调高了一些。随后,偏头看了一眼窗外。
右侧车辆的车窗摇落下来,司机的手肘搭在车窗上,嘴里还叼着一支烟。
弦思正要收回视线,司机偏头,弹了一下烟灰。随后,目光瞟过来,脸上带着阴恻恻的笑意。
“明朗。”弦思瞳仁一缩,嗓音发紧。
明朗脸色一沉,握紧方向盘,压低了声音,“什么情况?”
弦思小声说道,“右边这人,是江韩波。”
明朗下颌线绷紧,问道,“夫人一个月前辞退的那名员工?”
“嗯。”弦思抿了抿唇,“他之前扬言要报复夫人,你小心点。”
明朗眸光冷冽得扫向那人,视线里带着警告,“他要敢动手,我让他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同伙?”弦思又看了一眼反光镜。
后面跟着的车,是一辆粉色的迷你宝马。看样子,司机应该是个刚成年的小女生。
明朗没再说话,绷紧神经,眼观八路。
绿灯跳起。
他发动了车子。
左后两侧的车子也相继发动。
那辆粉色的小宝马,司机是个新手,慢了半拍。江韩波迅速变道,跟在了桑榆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