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日听人来报说是九千岁救了梨儿,她还未太在意,如今一想便有些奇怪。
九千岁不是去了蜀山,怎会出现在此处,还这么巧救了梨儿。
此时又叫女儿阿梨?
还让她别行大礼?
越想越不对。
江映晚眼神有疑惑地看向二人。
沈清梨觉得脸有些烧,握住娘亲的手:“娘,进去再慢慢说给你听。”
小小的院子突然来了这么些人,显得有些拥挤。
沈清梨让君墨染先在院中等待片刻,她要自己先跟娘亲说。
春华和甜杏扶沈清梨躺到床上,二人默默关门退出。
娘亲先是查看过她身上的伤,见只有腿上一处比较严重,才算安心坐到床边。
沈清梨握上她的手,凑近她耳畔小声将君墨染要娶她之事说了。
江映晚惊得一时不知如何反应:“你再说一遍?”
沈清梨见她的反应,心头有些打鼓:“他说,他心悦我很多年了。”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信。
毕竟君墨染不近女色的名声传得很响,但不信也得硬着头皮说,她娘这关若过不了,她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嫁人。
原以为得解释一番,却未想到江映晚脸上丝毫没有怀疑之色,眼神很是凝重。
“他是如何说的?”
“就昨日才说的。”沈清梨有些心虚,接下的声音小了些,“且皇上已经下了圣旨赐婚于我俩。”
“什么?”江映晚的声音拔高,一只手自她手中抽出。
沈清梨抿了抿唇,心中紧张不已,还有半句话卡在嘴里没跳出来。
江映晚缓了片刻,便道:“那你呢?”
“你若不愿,还是可以用江辰做推辞,咱们有婚约,便是圣旨下了咱们亦可搏一搏。”
“搏不了他已将我的名字上了皇家玉碟。”沈清梨说话声音更小了。
但这几个字落在江映晚耳中如五雷轰顶。
江映晚蹭地站起身,嘴唇张张合合,不知要说些什么。
沈清梨知道这很难让人接受,轻轻拉了拉娘亲的衣袖,娇声道:“娘亲,女儿不愿嫁给江辰想嫁给他。”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也很清晰。
江映晚见女儿满脸羞涩,长叹一口气,九千岁那样的男子很难让女子不动心。
江映晚蹙眉,轻声道:“梨儿,你可知为何先前我不太愿意让你同九千岁有来往吗?”
沈清梨摇头,按九千岁在军中的威望以及对待忠烈家属的态度,不应该让娘亲如此顾忌才对。
江映晚道:“他将身边亲近之人都杀尽了。”
沈清梨一震。
江映晚起身看向窗外,外面的人都离房间很远。
江映晚一脸惧意道:“听军中人说他六岁那年,曾将贴身伺候的所有宫人切成白骨,直到四肢都成白骨才流血而尽。”
“他作为皇子杀个宫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他将身边自小伺候的人都杀了,还全都是凌虐致死。那么小便会凌虐别人,还将宫人的尸体抛到御书房门前,藐视君威。”
“皇家人本就冷情,若非皇上大度,他必死。”
沈清梨一颗心都揪起来了,问:“他为何要杀那些人?”
江映晚摇头:“这些娘并不清楚,只知道九千岁不得皇上疼爱,十六岁便被派去战场,你爹爹说皇上是想让他死。但他这人够狠,硬是在尸山血海中活了下来了。”
“从边疆回去又曾四处征战,后又血洗朝堂杀人成性,成了如今人人惧怕的九千岁。”
她语气沉重:“梨儿,你虽有些功夫也有些小聪明,但你性子太过干净,若他哪日烦了你,怕是不会善待你。”
“他本就是皇上的眼中钉,娘也是害怕没办法替你撑腰,不若嫁于江辰安逸一辈子。”
沈清梨抿唇,心中还有些心疼那个六岁的孩子究竟是受了怎样的屈辱,才能做出如此骇人之事。
她双手握住娘亲,坚定道:“娘亲,我信他不会害我,你也信他,好不好?”
江映晚眼中有无可奈何,道:“你如何能如此肯定?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沈清梨看着娘亲的眼眸,低声道:“娘亲,有件事我一直未曾告诉你。先前去布庄遇险时,那陆远对我下了媚药,我怕极了才跳崖。”
“此事实在难以启齿,我一直未对任何人说起。”
江映晚脸色大变:“你、那你跟他?”
沈清梨摇摇头:“他很君子,并未碰我。”
江映晚不觉松了口气。
沈清梨又道:“之前险些同长公主撞了首饰,也是他请了语嫣姐姐来帮我,前几日遇到陈大宝,亦是他出手相助。”
“娘亲,他纵然有些手段,但对女儿还是不同的。”
“他说,他心悦我,我信他。”
江映晚不知还要如何说,说什么也没用了,都已上了玉碟,就等于她已嫁入皇家,很难更改了。
沈清梨接着说道:“娘亲,他不是蛮不讲理之人,对百姓他依旧是有仁爱之心,对军中将士更是一视同仁,不能只听王公大臣的只言片语。”
“娘亲,他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