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禾脑海里的疑问越来越多,但是知道不能打草惊蛇。 柯柏书见她心不在焉,笑问:“意禾,你怎么了?是不是没休息好?自从运动手表拿掉后,身体怎么样?没有出现什么异常情况吧?” 苏意禾暂停思绪,笑着回答:“挺好的。柯伯伯,您累了吧?要不要上楼休息一下?” 柯柏书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方向,笑问:“方便吗?好久没来了,我还挺想进师父的房间看看。” 苏意禾从他眼中看到了迫切两个字,果然如她预料的一样。 刚才听他提到胸针,就感觉他可能也想要得到这个。 苏意禾已经把胸针给了陆锦霄,完全不担心被他找到。 她起身说:“我带您去看看吧?里面什么都没有变,跟我爷爷走的时候一样的。柯伯伯看见了,别触景伤情,万一伤到自己身体就不好了。” 柯柏书没再推辞,笑着起身轻车熟路地上楼了。 苏意禾跟在后面,笑说:“我爷爷在世的时候说,您有几年天天吃住在店里,过年都没回家,一门心思跟他学手艺。” 柯柏书迈着沉重的脚步,每一步台阶都好像打开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盒子。 他重重叹息:“是啊,年轻的时候有冲劲,思考的事情也很少。不像现在,老了以后杂念太多。” 苏意禾笑道:“我爷爷说过,所有的经历都是属于个人的精神财富,别人抢都抢不走。大家都说您是智慧老人,听说好多人很喜欢跟您聊人生呢。” “哈哈!”柯柏书爽朗一笑:“你听他们瞎说,一个个还不是去我那里蹭好茶喝去了。” 他站在楼上的栏杆,俯瞰楼下全局,对这里的边边角角都再熟悉不过。 “眨眼间,几十年过去了,如今很多故人已不在,物是而人非,可叹,可叹。有时候午夜梦回,醒来只剩唏嘘。唉,如果还能回到年轻时该多好。” 苏意禾抿唇笑了笑,心中滋味也很复杂。 她从小到大一直尊敬他,认为他是一个可以信任的长辈。 可是回不去了,谁都回不去了。 “柯伯伯,您别太伤感,这么多年了,就让他过去吧。” 二楼也有几个展厅,柯柏书自己便寻路过去,苏意禾跟随其后。 柯柏书看了一圈,问道:“店里这么空,可不像样。你要是需要人手就跟伯伯说,伯伯把徒弟们都叫来帮你填充库存。” 苏意禾笑道:“不用,店里的东西慢慢补充就好了,我有固定客户,也有新客户找到我定制。” 柯柏书指了指她的额头:“你啊,从小就这样,表面文文静静,骨子里太要强。我让修竹给你补课,你还想办法买冰淇淋还他人情。” 苏意禾笑说:“应该的,谁的时间都很宝贵的。” 柯柏书双手负后,终于走到走廊的尽头一个房间门口。 他问道:“锁着吗?” “没有。”苏意禾直接拧开门把手,“里面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平常也很少有人上来。” 柯柏书看见门开了,却站在门口驻足一两分钟,似乎鼓起很大勇气才迈了进去。 苏意禾扫了一眼房间,笑道:“我平时都有打扫的,您累了就在这里躺一躺。” 这个房间布局很简单,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然后就是一个带着书架的书桌。 柯柏书点点头,感叹道:“你爷爷活着的时候很简朴。这里面的东西,包括床单被套都是他用了很多年的。” 苏意禾说:“是啊。” 柯柏书不再说话,小心翼翼地摩挲着桌子,一阵阵叹息,思绪非常惆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你先去忙吧,我在这里待一会儿。” 苏意禾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程继寻见她一个人下楼,问道:“他还在上面?” 苏意禾笑道:“是啊,你没事吧?” 要是换成以前的程继寻,估计早就动手了,哪里等到现在。 刚才她都担心程继寻控制不住自己。 程继寻哼了一声:“我刚才差一点就忍不住了。” 苏意禾叹气:“理解你。” 程继寻小声问道:“让他一个人在楼上没问题吗?” 苏意禾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怕柯柏书拿走什么东西。 “放心吧,没事。” 大约一个小时后,柯柏书下楼,神色仍然很惆怅。 苏意禾问道:“您没多休息一会儿。” 柯柏书摆摆手,神色疲倦道:“眯了一会儿,梦里你爷爷把我骂惨了。” 苏意禾笑道:“怎么会呢,您可是他所有徒弟当中,最给他争气的一个了。” 柯柏书哈哈大笑:“这些都是你爷爷教得好,他的功劳,他是一位尽责的师父。” 苏意禾笑了笑。 柯柏书看着她,终于主动提起参加国际工艺品展览的事情。 “意禾,修竹跟你说过了吧?你考虑的得怎么样了?” 苏意禾答道:“恐怕我不行,我才刚入行两年,还有很多事情要学的。哪里能担当起这么重大的责任。柯伯伯,您还是从徒弟当中选一个吧。他们随便一个都比我优秀。” 柯柏书否定她的话:“这个跟入行多少年没关系。你这两年的作品,我都看过几眼,非常不错。你底子好,而且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又继承了你爷爷的天赋。可以说,你这样的人才,几十年见不到一个。” 苏意禾连忙说:“您别再说了,再说下去,我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柯柏书目光带着赏识,“伯伯说的是心里话,我那些徒弟没有人比得上你。他们当中确实有人很有天赋,有人很努力,有人两者兼有,可是都欠缺一点东西,那就是你身上的灵气。” 苏意禾仍然拒绝:“您过奖了,这件事我不会答应的。” 柯柏书一脸惋惜,语气有些懊恼:“你这孩子,多少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