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微红。
“你要我留你一个人在这狼窝,自己心安理得的搬出去对你不管不顾?”
在这个熟悉又压抑的房间,母女间的气氛,冷得就像窗外的寒风。
“你叫我不要跟社会上的人来往,不要做坏事,可我要真对你不闻不问,变成一个别人口中的白眼狼,你就真的能满意吗?”
想到这些,时苒心中的委屈瞬间爆发。
“你总说要我做个正直的人,可从你收了那三百万开始,我就已经被钉在了忘恩负义的耻辱柱上。”
因为那三百万,宋挽笛看她如蛆虫,她这一生都将良心不安。
陈清听到她提起那件事,整个人瞬间僵硬,面色惨白嘴唇微张。
而时苒并没有察觉,此时的她,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你当时拿了钱,为什么不带着我跑呢?难道你真就那么喜欢那个烂人,喜欢到出卖自己的良心也要拿钱供他去赌吗?”
“啪”话音刚落,巴掌的清脆声,在狭窄的房间异常清晰。
陈清站起身,身体微微颤抖。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爸!”
时苒偏着头,巴掌印在脸上慢慢浮现。
她忍着火辣辣的痛感,咽下嘴里的腥甜,一字一句:
“他只是你名义上的丈夫,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她回过头,再次直视陈清的眼睛,说道:
“不论帮我的是谁,不论他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目的,只要他能让那个烂人消失,把你,把我们从苦海拉出来,不论他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不愿看母亲被人欺辱,不愿看她身上再添伤疤。
作为一个女儿,时苒并不觉得自己有错,错的该是此时质问自己的母亲才对。
那人消失不是好事吗?
好赌成性烂命一条。
早就该死了。
“你!”
见母亲气急之下再次仰起手,时苒下意识闭上眼。
但预料中的巴掌并没有落下,她被重重推倒在床。
陈清站在床前,死死盯着自己的女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时苒双手撑在床上,深吸一口气。
“妈,事到如今,麻烦你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就当这几年,家里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们两个。”
她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那个人的事。
让我们相依为命,就这么过下去吧。
“砰”
母女间不平静的谈话,在门被大力关上而发出的撞击声中结束。
桌上的杯子还在散发着热气,整个房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时苒侧着身子,把头埋进被子里。
捏着被角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身子微微颤抖。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拿了一套衣服进了浴室。
虽然早就预料到母亲会很生气,却不想反应会这么大。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的门开启又关闭。
等她洗完澡出来,屋里就只剩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