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苒从见到这间平房时就鼻子发酸，此时更是惆怅。
房间布局跟两年前一样，只是地上加了地毯，窗外挂了衣服。
看得出宋挽笛经常来这。
她从房间里拿出电脑放在小方桌上，坐在地毯上，迫不及待地将u盘插了进去。
看着房间内熟悉的物品，时苒心情复杂，眼前逐渐开始模糊。
房间内的电子钢琴上盖着白布，落了薄薄的一层灰。
她身子轻颤，站在钢琴旁伸出手，隔着布料抚摸着琴键。
那些频繁出现在梦里的场景，此时回想起来，竟有些模糊不清。
“哥…”
在无意间落下一个音的同时，她听到了来自身后的啜泣声。
“……”
她低下头，用力握紧了衣角。
没出声，更没有回头。
宋挽笛看到视频的反应跟她预想的一样，也跟当时的她一样。
那个视频她看过不止一次。
但在这个周喻安居住过的房间里，在听到宋挽笛的呜咽声，还是让她压抑到喘不过气。
直到身后啜泣声停止，她听到宋挽笛长长的吸了口气。
“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早。
时苒终于转过头，看见宋挽笛哭花了脸，神情悲痛。
她咽了下口水，平静道：
“他说不想让你知道。”
宋挽笛闻言一怔，想起周喻安视频里说的话。
【除了你我谁也不信】
这是对时苒说的…
随即她悲愤交加，一把拉住时苒的袖子，将她拽了下来，然后扑到她身上。
“嘶——”
时苒反应不及时，脖子上的伤口撕裂疼得钻心。
“我真的好讨厌你，我当初就不该帮你。”
“……”
她强忍着伤口崩裂的疼痛一言不发，听着宋挽笛近乎撕心裂肺的怒吼。
“什么叫除了你他谁都不信？那我算什么？”
“凭什么？你跟他不过才认识三年，我究竟什么地方比不过你？明明我才是陪了他十年的人，为什么他偏偏喜欢你？”
“……你在说什么？”
时苒听出她话里意思不对，忍不住打断她。
“你为什么会觉得他喜欢的是我？”
喜欢她是什么意思？
“你还装傻？”听到她问，宋挽笛怒气更重，伸手扯起她的围巾，“这条围巾就是…”
证据…
话没说完，就听见身下人倒吸一口寒气，嘴唇发抖。
她这才稍微清醒了一点，注意到时苒不正常的脸色。
“你怎么了？”
身下人握住她的手腕，颤声问：
“你是因为他送了我这条围巾，所以认为他喜欢我？”
“难道不是吗？”宋挽笛脸色微变。
闻言，时苒抿了抿唇，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同情？遗憾？
她垂下眼，浓密的睫毛如扇，盖住了眼底晦涩的情绪。
“你还记得你十八岁生日那天吗？”
“我当然记得！”
那天因为周喻安忘记给她准备礼物，她抱怨了好久。
想到这，她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时苒脖子上那条围巾。
时苒神色悲鸣：
“那天你还见了一个人。”
“……”
她也记得，那天她正好被宋家的人找上门。
“那天他是准备向你表明心意的。”
那天的小屋前，周喻安将门内的交谈听得一清二楚。
意识到什么后，宋挽笛彻底说不出话，她咬紧牙关，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原本可以拥有，比未曾拥有更让人遗憾。
时苒闭了闭眼，低声道：
“他喜欢的从来就不是我。”
“那他为什么…”宋挽笛木讷道，“要把视频留给你？”
明明是这么重要的事！
明明她比时苒更有理由，也更有能力去查。
听到这个问题，时苒手指微微弯曲。
“因为比起你，他更愿意让我去冒险。”
“不可能！我哥哥他不可能会这么想！”宋挽笛几乎是瞬间反驳，
“就算他…在他眼里我们俩也是一样的。”
时苒明白她的意思。
周喻安是个纯粹的好人，像一块不含一点杂质的玉石。
会在察觉到时苒心意时，克制又小心翼翼地维护她那敏感的自尊心。
也会在意识到自己跟宋挽笛之间的差距时，谨慎地收起那点难言的感情。
他善良，正直，就犹如早上刚升起的太阳。
但是…
“不一样的。”时苒轻轻摇头，“因为我也这样认为。”
人是不能做比较的，周喻安只是好人，不是圣人。
在到了只能二选一的时候，他的心里也会有一座天平，衡量着孰轻孰重。
宋挽笛的眼泪骤停，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时苒，已经住进了程淮的家里。
联想到刚看的视频，并不难猜出她的用意。
“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