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沈清远伸试了试怀楚额头温度。
今晚沈家年夜饭，钟怀楚精神一直不太好，差点没把摆菜的鱼吃掉。
忍着吐意，怀楚摇了摇头。
她现在一心只想确认一件事。
回家上楼，怀楚心不在焉差点绊倒在楼梯上，还好沈清远眼疾手快将她拉进了怀里。
“小心点，在想什么呢？”
怕她又犯迷糊，一把抱起她回房间，“我已经让陈妈提前帮你放好了热水，去泡个澡休息会？”
“嗯，”怀楚乖巧点头，还好有他在。
浴室内雾气缭绕。
怀楚望着手里的验孕棒发呆，几天前她隐约有了猜测，没想到真的和她猜的一样。
回想昨晚耳边，男人低沉隐忍的呼吸，怀楚像只煮熟的蟹，整个人躺进浴池里害羞的吐泡泡。
她忍不住猜测沈清远的反应，光是想到男人目光含情看着她时的样子，心跳就躁动个不停。
她决定等会就把这件事告诉清远。
推开门，雾气散去，沈清远西装笔挺端坐在窗前沙发上，剑眉星目，月光下耀眼的不真实。
钟怀楚双手背在身后，满是期待靠近，正想着怎么开口。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没想到两人同时开口。
怀楚傻笑摸了摸鼻子：“你先说。”
沈清远看向茶几，顺着目光怀楚这才注意到桌
上不知什么时候放着的文件，一式两份，上面清楚的写明了文件的用途。
“这是什么？”钟怀楚脸上笑意褪尽，木讷念着上面的字：“离婚协议书？”
沈清远点头。
得到男人肯定回应，钟怀楚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力气仿佛一瞬间被抽空，她呆愣着下意识咬紧了嘴唇，嘴里传来了血腥味。
沈清远要和她离婚？
她不是没想过有这一天。
只是她不知道会来的这么快，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验孕棒被她紧紧攥在手心，刚才的期待仿佛一记耳光，得知怀了沈清远孩子的喜悦，瞬间被五脏六腑翻滚叫嚣的疼痛所吞没。
还有说出口的必要吗？
告诉他她不想离婚？她有阻止的资格吗？
怀楚摸了摸小腹，她不想孩子成为他犹豫的理由。
毕竟连她这个所谓的妻子，都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如果当年她没有正好撞上沈老爷子那场被人安排的车祸，那她现在不过是每天想着明天该如何活下去的那个孤儿，她和沈清远这种天之骄子甚至连见面的可能都很渺茫。
那天在医院，是她第一次见到沈清远。
那时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只深深记下了他为沈老爷子担心焦灼的样子。
本以为两人不会再见面，没想到，不久孤儿院遭人强拆，她无处可去，沈老爷
子正好因为之前的事找到了她，得知孤儿院的事，老爷子给她提供了可以暂时栖身的居所。
这么多年，没有亲人的她早已将沈老爷子当自己爷爷看待，努力赚钱想着还沈家的情。
却没想，沈老爷子突然病重后，在病床上做下决定，安排下两人的婚事。
她不是不知道，沈清远对她好不过是为了给沈老爷子一个交代，毕竟老爷子的身体时时处在悬崖边缘，只是时间久了，她以为沈清远会注意到她的感情，她对于他会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有什么我可以补偿给你的，你尽管开口，但是爷爷那边，你知道他的身体，我还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可能还需要你暂时帮着瞒过去。”
“我知道，我也不想爷爷有事，”强忍心痛，沈清远的话如刀子句句扎在她心上，打破了她的妄想。
她没有什么可责怪的，这段时间，即使是合约夫妻，沈清远能给她的都是最好的，配合着她做个无可挑剔的完美丈夫。
她的生日不再是一个人，她喜欢的东西也有人记得，所以她更不能贪恋这一切，毕竟一开始就知道了他心有所属，是她在这场合约婚姻中，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当年便有传闻，沈清远喜欢的是门当户对的夏家独女，从小与沈清远一同长大，怎么看都
比她这种来路不明的孤儿更适合。
想到什么，她艰难开口。
“她回来了是吗？”
今天在沈家，她隐约听到沈清远大姐电话里熟悉的名字。
夏蝉。
当年如果不是钟怀楚出现，说不定沈清远当时会和夏蝉一起去国外，现在早就结婚生子幸福美满了。
她才是沈清远幸福的挡路石，当初两人说好，等爷爷病情好转，就谈离婚的事，看来现在只是时间到了她该让位了而已。
沈清远没有否认。
果然。
气氛有些低沉，两人都没开口。
怀楚心沉落低谷，怕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只想赶紧逃离沈清远身边。
拿起离婚协议书就想走，却发现协议书一角被沈清远拽住。
怀楚加了几分力，她不明白沈清远想要做什么，她只是想在他面前让自己看起来不要太过狼狈，这样都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