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红日玻璃厂这么大！”
当高阳来到红日玻璃厂时，也是惊了一下，这红日玻璃厂比他想象中要大太多了，这样的企业，竟然会在两年后倒了变成养鸡场。
门口立有两个巨大巍峨的石碑。
高阳带着大狗朝着里面走的时候，却被门卫拦下来了。
“喂，站住，你们来这里干嘛？”这个红日玻璃厂的门卫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磕着瓜子翘着二郎腿，来回打量着高阳与大狗。
“你好，我们是来订购一批货的。”
高阳停下脚步走了过去，笑着说明来意。
“条子！”
这年头，国企单位订单都是需要条子的。
“没条子，来多花点钱买点瓶子。”高阳知道，一个瓶子批发价格也就四五分钱，没关系想批个条子很麻烦，他根本拿不到条子的。
“也是来订罐头瓶的吧？”
门卫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高阳道：“订罐头瓶就别进了，我们这是大厂，不是给你们这些小村小作坊制罐头瓶的，走吧！”
说完挑了挑眉毛。
“销售科在哪里？”高阳不是真小孩，自然明白什么意思，直接塞过去几毛钱。
门卫熟练的接过看了眼，咧嘴笑道：“从这里一直走一百米，左拐三十米有办公楼，销售科的马科长现在就在那边，之前进去一个村里的小罐头商，趁现在去说不定还能一起订做了。”
“谢了。”
高阳道谢后就带着大狗进去了。
“为啥要给他钱啊？”大狗不理解的跟在后面，为什么要给钱，直接冲进去不就得了？
“小鬼难缠。”
高阳很清楚，不给好处他们是进不来的，这门卫摆明就是要好处习惯了，强行进来说不得等会一群人把他们给围住打出去。
大狗回头望了好几次，想着等会走的时候要不要抢回来。
高阳很快找到了办公楼，这是一个二层的红砖小楼房，销售科在二楼。
楼下的一个个单间办公室都变成了私人住房，有人出来晒衣服，有小孩在这里玩耍。
“马科长你帮帮俺们行不，去年也在你们这里做的啊，这突然不给俺们做了俺们一村几百多口人活不下去了啊！”
“还是那句话，拿条子来，没有条子2000个想也别想，低于10000个订单我们是不会做的，而且今年价格比去年一个罐子加一分钱。”
“这，这……”
刚准备敲门的高阳愣了下，10000个罐子这可不是小数目。
“还有一个办法，给100块钱把去年因为你们的亏损补上，我立马给你们批了，不行就回去吧，没得商量。”
马科长声音很冷漠。
里面安静了。
高阳明白这不可能的，就2000个罐头的订单卖罐头的利润才有多少，怎么可能拿出100块钱白给，这位科长明显就是自己捞好处的。
“你们干什么的？”
还打算再听听，隔壁生产科出来个端着脸盆的女子，头发湿漉漉的，一看高阳在偷听当即叫了一声。
高阳不理会，敲了敲门。
“进！”
办公室里那位马科长正在坐在办公桌上写着什么，还有一个村里的小罐头商站在那里急的满头大汗。
“什么事？”
一看进来的高阳年龄不大，马科长忍不住皱眉。
“马科长您好，我们是盘山岭的，我们想订购一批瓶子。”高阳知道希望不大了，还是想问看看。
“条子！”
“没条子，我们可以多付点钱的，我想订购5000个。”
高阳赶紧表示。
“当我们这里是小作坊么？没条子你来做什么！”马科长一听只有5000个，当即钢笔一合一拍桌子，吓罐头商吓得一哆嗦。
高阳眼都抽了。
怪不得要倒闭，这年头国企都他吗一个德性。
看这个样子想在这里拿订单是不可能了。
“马科长，我们……”
“没条子滚出去！”
“这是你一个销售科科长能说的话么？现在是1982年，早就不是只能靠条子的时代了，让谁滚出去？”
高阳恼火，这年头的公家企业体制真的是烂到骨子里了。
一个关系到企业生死存亡的职位，竟然让这种人坐上了。
“马上给我滚出去！”
作威作福惯了的马科长哪里受得了有人反驳，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
“你妈的让谁滚？”大狗早就一肚子火了，走上前怒目圆瞪，正准备再骂两句的马科长吓得一哆嗦。
“怎，怎么，你还敢在这里打人？”马科长吓了一跳，大狗又高又壮眼神还犀利，硬是把他吓住了。
“他妈的打的就是你！”
“大狗，我们走。”
高阳转身离开。
瓶子是不可能买到了。
原本只是想下一个订单的，现在看来可以改变一下原有的计划了，有这种销售科科长在，红日玻璃厂倒闭很正常的。
这已经不仅仅是技术问题！
大狗这才放弃了揍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