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的手似乎总是很凉,冰冷的手指划过她的手背,带起一阵颤栗。
他穿的很单薄,御前的太监侍奉皇上。时时刻刻都代表着皇上的体面,是不能穿的臃肿的。
雪茗眼神一暗,下意识的想要暖一暖,却忍住收回了手。
转而抬起手腕,借着月色欣赏着手腕上的玉镯。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缓缓开口。
“这算什么?定情信物吗?”
他方才……说的心意是何意呢?
进忠的目光跟随着雪茗的手,浅粉色的镯子衬得她肌肤如雪,听着她娇柔的声音。心下猛地一跳,喉头忍不住滚了滚。
“雪茗,你别闹了。”
雪茗微微一笑,粉唇如同花朵初绽。狭长的凤眼带着几分期待,语气玩味。
“收拾王钦和帮你,这是一回事。有什么不同吗?”
当然有了。
进忠心中暗暗反驳。他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更不想看见雪茗嫌恶冰冷的眼神。
这种念头,在雪茗险些被王钦欺负后,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是,没有不同。你说得对,我们是盟友,自然应该如此,是我着相了……”
盟友……
雪茗心里一堵,不动声色的微笑:“……盟友吗?这个词儿倒是新鲜。”
进忠若无其事勾唇,转过身,不愿让雪茗看见他眼里的失意。
“我送你回庑房。”
雪茗动了动唇瓣,想问问进忠说的心意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后还是作罢,他要是有心,自会说的。
上赶着不是买卖,她才不要。
…………
如今六宫里谁人不知,养心殿有个姿容绝世的小宫女名叫雪茗,听说是先前是苏培盛的干女儿,如今又被毓瑚姑姑认了干亲,连同皇上也格外优待,赐行走六宫之权。
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话,猜测着皇上什么时候会收了这位雪茗姑娘。
可日子一天天的过,皇上依旧没什么动静,似乎没那个心思一般。让众人惊讶的同时也暗暗松了口气,毕竟,谁也不想无缘无故多个争宠的劲敌。
外面的风言风语自是传不到养心殿里,雪茗正悠哉悠哉的摆弄着菖蒲花插,拨弄着花瓣,低头嗅闻。
“雪茗,皇上现在要起驾去如意馆与皇后一同入画了。还不快点跟上?”
毓瑚走进殿里,拉着雪茗的手就出了养心殿。“你啊,天天就知道摆弄这些东西。”
雪茗笑着告饶,跟在毓瑚身后,目光忍不住的看向前方銮驾旁那道挺拔的身影。
这人,又开始不理自己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吊着自己呢?
一路上心不在焉的思索着,一直到了如意馆。看着弘历不耐的起身,让进忠替他穿上朝服坐在这让郎世宁画像,才倏地回神。
“皇上,这……”
进忠诚惶诚恐的下跪。
弘历摆摆手,“怎么?难道你要朕在这坐到天黑吗?你的身形和朕相似,让你坐就坐,废什么话?”
进忠战战兢兢的叩首:“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惶恐……”
弘历不耐烦瞪了进忠一眼,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肩膀。只觉得画像实在累人,懒得和进忠多费口舌,带着李玉扬长离去。
“雪茗啊,你就伺候进忠穿衣吧,不必急着回养心殿。”
朝服的穿戴十分繁琐,光靠进忠一个人可不行。
再者,若是进忠不小心碰坏了,又要送回绣房修补,十分费时费力。
“奴婢遵旨。”
带着侵略性的眼神瞬间看向进忠,雪茗起身接过朝服,朝着里间的屏风处走去。
“进忠公公,还愣着干什么?郎大人还等着呢。”
雪茗转过头,朝着进忠挑眉,粲然一笑。
让你不理我,如今犯到我手里了吧?
进忠只觉得浑身一麻,被压抑下来的情愫如同死灰般复燃,如同星火燎原,燃尽进忠的理智。
“好……”
巧士冠被缓缓摘下挂在一旁,进忠心如擂鼓,连解扣子的手都忍不住的发抖。
雪茗将朝服放在桌上,施施然的上前替进忠更衣。
“怎么这么慢?抖什么呢?很冷吗?”
雪茗狐疑的看着进忠,下一刻唰得一下扯下进忠的腰带。
“啊!!!”
进忠下意识的惊呼一声,如同小媳妇一般护住下摆,耳根子红的像是要滴血,吓了雪茗一大跳。
“喊什么!”
雪茗瞪着眼有些好笑的看着进忠,拧了拧他的胳膊。
进忠发出一声闷哼,抓着雪茗的手,生怕她再做出什么狂放的举动。“姑奶奶,我自己来吧。”
雪茗挑眉,故作严肃的皱眉,心中偷笑。“快些,别再磨蹭了。”
进忠忙不迭的点头。
背过身飞快的脱着衣服,一件件的搭在屏风上。
进忠吞了吞云津,感受到身后灼热的视线,只觉得心猿意马,飞快低头闻了闻身上,没有闻到什么怪味才心中稍安。
好在,他每日都洗三四回澡,太监的体味比旁人重,进忠在御前更是注重个人卫生,生怕被皇上闻见什么,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