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贸然过来，叔叔阿姨会不会介意。”
“不会，我提前跟我爸妈打过招呼了。”林明月告诉沈照溪，将目光移到公交车外的街景，“而且，你见不到他们。”
见不到？沈照溪面露疑惑。
直到她们下了车，进到城里的长途汽车站，沈照溪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林明月在门口停下，询问她的意见，“我们不去市里，去乡下，可以吗？”
沈照溪从善如流，“没问题。”
她不在乎是哪里，只要有个地方可去，能和想在一起的人待着就好。
林明月让她在原地等一会，去大厅里的自助购票机前买票。
几分钟之后，来到她面前，把一张她从没见过的纸质车票交到了她的手里。
沈照溪好奇的揉了揉车票——纸张很薄，质地劣质，容易撕烂，上面印的油墨闻着的味道刺鼻。
她跟在林明月身后过了安检，进到略显老旧的候车室，然后上了一辆白色的大巴车。
车上几个当地的老年人，坐在前头的位置，和司机聊天打诨，说着晦涩难懂的方言。
沈照溪第一次坐这种车。
弯弯绕绕的山路，颠簸的车身，旧的磨破皮了的皮的座椅，鼻尖充斥着难闻的汽油味……
一切看起来都不太好，却又没那么坏。
林明月脱了手套，握住沈照溪的手，感受着对方手里的温度，低声问：“冷不冷？”
沈照溪眼眸弯弯，身子一偏，靠在林明月的肩上。
细软的发丝蹭了蹭林明月的脖颈，沈照溪的声音离耳边很近。
“我冷不冷，你不是知道。”
指节被捏了捏，林明月把另一只手的手套也脱了，歪歪扭扭的套在沈照溪的五个指头上。
又抓着沈照溪的手腕，眉眼认真，一一给沈照溪戴好。
林明月：“不许脱下来。”
她一句话，沈照溪不动了，只是笑，笑的很开心。
“去乡下的话，是要去爷爷奶奶家里吗？”
“嗯，没错。”
林明月早在大年初一的那天，就回到了乡下的老家。
在市里的房子待着，父女俩彼此看不惯对方，一点小事也能吵上两句。
去拜年走亲戚，跟一堆不熟的人假笑，听她们互相攀比，到处八卦，林明月更不喜欢。
她融不进那张桌子，也融不进那群人。
干脆逃回了乡下的老家，远离了所有的麻烦事，顺便还能陪陪爷爷奶奶，逗逗猫猫狗狗。
林祁忙着在家里复习，准备高考，没跟着她一起回来。
走之前，少年扬着明朗的笑，和她说了一句“姐姐，玩的开心。”
“那爷爷奶奶知道我要过来吗？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
林明月想了想，回：“我就说我有个朋友想过来玩几天。“
”然后，奶奶她问我，是男娃还是女娃啊，我说是女的，隔壁班的同学，名字叫沈照溪，人特别好。”
“奶奶她听了很开心，说等你来了，一定要给你露一手她的好厨艺。”
短短几句话，倒是给沈照溪听的不好意思了，微低着头下巴缩在围巾里，笑意腼腆。
林明月拿出耳机，理好缠在一起的耳机线，分出一只给沈照溪。
“先睡会吧，要挺久的，到了我再叫你。”
……
沈照溪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路睡到终点站，被林明月推了推肩膀叫醒。
“到了。”
“嗯……”沈照溪半睁开眼，声音夹着模糊不清的困意。
外面天色昏暗，快要入夜。
下车后站在路边，一阵寒风扑面而来，沈照溪瞬间清醒过来。
这边的气温可比厦门要低太多了。
她穿这几件薄薄的衣服，根本挡不住呼啸的西北风，凛冽的冷意直直的往骨子里钻。
林明月说，过几天，就要下雪了。
两人走了一路，最后在村子里马路边的一户人家停下。沈照溪拉着密码箱，拘谨的跟在林明月身后，走进院子里。
门口打闹的几只野猫，听到人的动静，飞快的窜进一条小路，消失在视野中。
“奶奶，我回来了。”
林明月推开门，笑容温软，朝里喊了声。
老人闻声出来，身上是厚厚的袄子，眉目慈祥，面容宽厚，招手让她们快点进来。
“外边冷，别被冻着了，去屋子里烤火。”
沈照溪停下来，微微低头，彬彬有礼，“奶奶新年好，我是林明月的朋友，这段时间多有叨扰了。”
她取下身后的背包，拿出几包精致包装的东西。
不算特别贵重，但却是十足的心意。
“这些是我从厦门带的特产，给爷爷奶奶尝尝鲜，和这边的口味可能不太一样，也不知道爷爷奶奶喜不喜欢。”
奶奶喜笑颜开，“你这孩子过来玩，怎么带这么多东西，太客气了。”
沈照溪笑容乖巧，端正大气的长相，特别惹老一辈人喜爱，“没有没有，不多，就是些茶叶和吃的。”
“奶奶您叫我小溪，或者溪溪就好，我先找个